&ldo;殿下这是在等仆一道用膳?&rdo;
莫静和如往常一样作揖,迤迤然走到桌前坐下。
太子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竟然很喜欢和莫静和一同用膳,他挺想剖开莫静和的脑子里看看,里面成日里装了些什么,对着一道菜也能说出这许多的趣闻逸事来……方才想到他今日可能不会来了,还莫名的有些失落。
有些庆幸自己不能说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确实是在等他?
&ldo;仆方才言语失当,冒犯殿下了。&rdo;
你说过,如若你冒犯了本宫,本宫可以罚你。
莫静和心道:这点倒像。
他就不明白这个太子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老喜欢罚他,因为皇后?
&ldo;是。&rdo;
你也说过,这天寒凉,跪上一整天,这双腿也是要废的。
莫静和低下头,估量了一下,废是不至于的,顶多再受些寒,以后不太好过罢了。
一直侍立一旁的田儿忍了忍,没忍住。
&ldo;殿下!我们公子平日里如何待您的,饮食衣物,生活起居,哪样伺候的您不周到不妥帖了,我们公子从小也是锦衣玉食着伺候大的,什么时候这样伺候过人了?他说的做的哪样不是为了您,您老这样说得过去吗?&rdo;
璐儿道:&ldo;放肆,你敢这样对我们殿下说话!&rdo;
太子方才听着田儿说话,双眸却是看着莫静和的,这段话挺长的,且光听语气,那句&ldo;殿下&rdo;足够表达他要说什么了。莫静和却是一点要阻拦的意思也没有。
你随侍这也是言语失当,冒犯本宫。你为何不阻拦?
莫静和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垂下眼睑。
&ldo;他说了仆想说,但不能说的话。是仆的随侍冒犯了殿下,殿下若要惩处,仆也是自当恭敬领受的。&rdo;
太子道:不用了,你就去院子里跪着吧,跪一晚上就够了,不然腿要废的,你还要教本宫招式,腿不能废。
&ldo;殿下!您还是人吗?!恩将仇报!&rdo;
莫静和抬头看了一眼田儿,嘴角含着笑,然后起身,在太子跟前跪下。
太子打手势:你就这样管教下人?
莫静和道:&ldo;是仆平日里疏于管教,请殿下赐罪。既然是说了,让仆把下午想说一直没说的都说了吧,殿下要罚一并罚了,省的下回再罚,啰嗦的紧。&rdo;
见太子没有点头,也没有阻止,继续道:&ldo;如今莫家仆说了算,殿下您是知道的吧,他们管这样的人叫家主,莫家如今确实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稳居士族之首,这个位子自然还是抢手的。仆有个同胞的兄长,叫莫静仁,字怀之,仆与兄长的关系一直很好,但家主位子摆在那里的时候,仆未曾相让,兄长未曾相夺。因为彼此心里都知道,仆坐在那个位子上才是最合适的。&rdo;
太子从未这这样端视过莫静和,平日里只觉得他好看,如今这番细瞧,却是越看着越觉得他耐看,他的漂亮并不是乐水那般精巧细致的秀气温婉,也不是尹如桐那种刚毅挺拔的英俊雅致,并不拘于五官,眉眼间有一种安详平和的气度,双眸却又蕴着万种风情,那张唇红得恰到好处,多一分显胭脂气,少一分又觉得没气色,润泽光滑……不知滋味如何,想尝尝味道,想亲一下,想咬住不放,想啃噬看着鲜红的血液从缝隙中溢出流淌,想替他舔尽血液,再送回他的口齿之间,让他吞咽……
耳听得莫静和又道:&ldo;您与二皇子殿下也是一样的,只有您继位才是最合适的,若是让二皇子殿下继位,就是逼着他沾染弑兄夺位的恶名,就算他登基后文治武功,丰功伟业,这个恶名都会跟着他一辈子,是如何都洗脱不净的。&rdo;
那张唇一张一合在说着他的未来,他不想要的未来,这样好看的一张嘴,却总是怂恿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逼迫他正视现实的残酷,逼迫他相信他的同胞弟弟要谋害于他,逼迫他在他弟弟谋害他之前先发制人,逼迫他走出这个昏暗阴冷却安逸平稳的太子府去接触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