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裹着厚厚的睡袍下楼,眼皮半耸着,一脸没睡醒的模样。
昨夜的雪好像下得大了些,她一开门就被地面积雪反射的光晃得眼睛发胀。
黑米粥已经先她一步跑到了大门前,它凑在门缝直嗅,竟然?开始摇尾巴。
钟令裹紧了身?上的睡袍,大门拉开,第一眼她根本没看到人。
直到一声脆亮的“婶婶”响起?,钟令才低头。
黑米粥围着檀星泽直转,兴许是?他?身?上有檀舟的味道,它一直在冲檀星泽摇尾巴。
钟令打?量着眼前的小人儿,一身?白色羽绒服,脖子上围着条鲜红色的羊绒围巾,身?边放着个小行李箱,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她,小脸红彤彤的,也不?知?在这寒风中站了多久。
见钟令沉默着,他?又小声喊了句:“婶婶。”
钟令瞧了眼四?周,没看见檀舟的身?影,但地上的积雪留下了他?的脚印,掩耳盗铃。
钟令没多说话,她提过檀星泽身?边的行李箱,食指放在唇边示意檀星泽不?要说话,牵他?进?门后,钟令迅速将大门关了个严实。
反正她也没打?算让檀舟进?门,那就让他?冻着吧。
钟令牵着檀星泽进?门,替他?摘了围巾脱了外套,她蹲下身?问:“你叫什么名字?”
檀星泽乖巧回?答:“婶婶,我叫檀星泽。”
钟令捂了捂他?冰冷的小手,提醒说:“你叫我阿姨就行,别叫婶婶。”
檀星泽面露为难,一脸懵懂说:“可是?叔叔让我叫婶婶。”
“你叔叔呢?他?为什么把你丢在我家门口?”
檀星泽看了眼门口,努嘴想了想说:“叔叔说,他?做了错事,害婶婶孤孤单单过年,所以要我来?陪婶婶过年。”
钟令心中不?满,看了眼一旁的行李箱,心中暗道,诡计多端。
她起?身?问:“你爸爸电话是?多少?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回?家。”
话说完,檀星泽突然?凑上前抱着她的腿,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她说:“婶婶,我不?想回?去?,我爸爸可凶了,每天都要我看书写字,我不?想和他?过年。我想和婶婶一起?过年,别让我回?去?好不?好?”
钟令知?道这一定是?檀舟教他?说的,她既心意已决,自然?没必要再跟他?浪费时间。
她不?心软,说:“那我给你奶奶打?电话,让她来?接你如何?”
檀星泽一听,更加不?愿意了,他?突然?瘪着嘴,带着哭腔说:“婶婶,我从小就没有妈妈,不?知?道妈妈长什么样子,我想妈妈,我想和妈妈过年,你可不?可以满足我的愿望?”
钟令微怔,她看着檀星泽泛红的一双眼,一时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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