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正在坐月子的卢晓清来说,由于要照顾孩子,作息时间几乎是黑白颠倒整日无眠,忙得那个叫稀里糊涂。三硝项目正处于管道安装的紧要关头,耿志扬不能经常请假,只能委托双方父母轮流住在家里照顾妻儿。
忙忙碌碌中,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来到了三月初惊蛰节气,天气逐渐开始转暖。
上午上班后不多久,耿志扬就被卢洪涛叫到小会议室开会。耿志扬赶忙拿着笔记本来到小会议室一瞧,参加会议的居然只有卢洪涛、田连营、袁汉杰和他四个人。
卢洪涛见人到齐后开门见山道:“今天把你们几个叫来,是想商量一个事,就是今后还要不要从化肥厂买液氨?”
氮肥工业公司合成氨改造工程完成以后,合成氨装置生产能力从年产两万吨一下子跃升到了六万吨。而一硝和二硝装置合起来最多只需要五万三千多吨液氨,因此改造完后的合成氨装置生产能力完全能够满足本公司生产需求。多余的甚至可以外卖,赚取到一定的利润。
卢洪涛道:“合成氨改造这段期间,我们每天从化肥厂买进液氨一百多吨,几乎等于是他们厂生产的所有液氨都卖给了咱们。前两个月咱们新改造的合成氨装置还不能满负荷生产,所以咱们还是买他们的液氨。”
春节前,市里面打算把化肥厂无偿转让给氮肥工业公司。因此为了稳定化肥厂的生产,即便是合成氨改造试车成功以后,氮肥公司依然坚持从化肥厂购入大量液氨来填补空缺。
但现在情况已经大不相同。一是收购化肥厂的事情泡了汤,二是改造后的合成氨装置产能已经达标,因此氮肥公司就不需要再硬充好人,继续从化肥厂购入液氨。
卢洪涛最后道:“但是呢,如果咱们不买化肥厂的液氨,他们一定会陷入到产品卖不出去的困境。到时候就怕市里面再来找咱们。所以我找你们来一块儿商量商量,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化肥厂距离氮肥工业公司不过七八公里的样子,因此产品运输方便成本较低。如果氮肥工业公司突然间不再购入他们生产的液氨,一时半会儿间化肥厂恐怕找不到合适的买主。
田连营道:“既然咱们自己生产的液氨就够用,那咱还买他们的干嘛?以前帮他们是因为咱们就要成为一家,所以帮他们就是帮我们自己。但是现在,咱们是两家企业,而且化肥厂那些家伙还私下里摆了咱们一道,咱们干嘛还要好心没好报地帮他们?”
“是啊!”袁汉杰附和道:“为了咱扣下的那八十多万液氨采购费用,他们厂那个管销售的副厂长林秉中都跟我拍了桌子,还说要把咱们公司告上法庭。既然咱们跟它几乎都撕破脸了,那还帮他们干嘛?”
卢洪涛见耿志扬一直没有说话,于是询问道:“耿总,你是什么意见?”
耿志扬笑了笑道:“我同意田总的意见。既然咱们已经能自产自销,那就没必要再从外面买液氨了。至于卢总担心的市里面来找咱,我看是不可能了。”
自从年前化肥厂职工到市里闹了那一场后,市里面已经原则性同意将企业无偿转让给以邢宏瑞为首的现有职工,但化肥厂职工内部却还没有形成统一意见,所以此事仍然在酝酿之中。
卢洪涛担心道:“虽然我们不再收购化肥厂,但是他们有一千多职工。万一因为咱们的原因而导致他们厂经营不下去,就怕市里面还会来找咱们。”
“这好办!”耿志扬笑道:“咱们的三硝项目预计今年投产。它正式投产后,咱们产的液氨就不够用了。咱就跟市里面说,等三硝项目建成了,再从外面买液氨。”
卢洪涛见大家伙意见出奇的一致,会心一笑道:“化肥厂这帮家伙指望着咱们赚钱,还敢给咱们甩脸蛋子。这次就让他们知道知道得罪了咱们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