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晓清是顺产,且母子平安,因此两天后就可以出院。耿志扬分身乏术,只得安排薛菲开车去省城,与冯雁汇合后再去机场接回罗伯茨。他自己则陪着妻儿出院回家。
卢晓清知道丈夫来了外国客人,于是体贴地叫来了父母帮着照顾孩子,好让耿志扬去忙他自己的事情。
当天晚上,耿志扬在安海大酒店宴请了风尘仆仆的罗伯茨,算是给他接风洗尘。
比起两年前意气风发趾高气昂的外国高级专家作派来,如今穷困潦倒的罗伯茨明显萎靡了许多。而耿志扬则是事业有成青年得志,气度上自然是今非昔比。
因此罗伯茨见到耿志扬后,此消彼长下更是点头哈腰谦逊得很。
耿志扬开门见山道:“罗伯茨,咱俩打的赌你输了!我们二硝装置从前年十月份开车成功算起,到现在已经累计连续运行两年多时间了。”
罗伯茨眨着蓝眼睛道:“耿,我要到现场看到事实才能相信。”
“没问题!”耿志扬道:“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去厂里。”
罗伯茨好奇道:“你们……真把装置开起来了?”
耿志扬哈哈一笑道:“我骗你干嘛?我们不但把装置开起来了,而且把产能提高到了日产五百吨,每年运行三百三十天,一年下来产能达到了十六点五万吨。”
听到耿志扬他们居然把设计能力为年产十三点五万吨的二硝装置开到了十六点五万吨,整整提高了百分之二十多的产能,罗伯茨惊得瞠目结舌道:“耿,你们……太神奇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耿志扬没有解释,而是继续显摆道:“我们不但把产能提上去了,而且还把氨耗降低了百分之十二,副产蒸汽提高了百分之十,酸浓度最高达到了百分之六十三。”
他说的这几个参数都是衡量硝酸装置运行水平的关键指标。罗伯茨更是惊奇道:“我的上帝,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我真是难以相信,你们竟然能干成我们也办不到的事情!”
耿志扬笑道:“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们国家有句谚语,叫做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们全厂职工齐心协力,不管二硝装置有多少问题,都能顺利地开起来。”
临来之前,罗伯茨还对自己的胜利有八九分把握。听了耿志扬专业性极强的一席话后,他对自己胜出的可能性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耿志扬见他被自己打击得彻底偃旗息鼓,趁机询问道:“罗伯茨,当时你答应过,只要赌输了,就给我工作一年。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罗伯茨道:“反正我现在米国没有工作,来你这儿谋个职位也可以。”
他忽地瞪起眼睛道:“不过,你能给我多少薪酬?”
耿志扬笑道:“你刚才去的地方是我自己的公司。我聘你当工艺工程师,每个月工资跟我们的部门主任一样,一千元钱。”
按照此时的汇率,一千块钱人民币相当于一百多美元。罗伯茨不乐意道:“耿,像我这样的专业工程师,在米国至少要拿两到三千美元月薪。你才给我一百多美元,太少了!”
耿志扬笑道:“你自己说的,两三千美元的月薪是在米国。但这里是华夏,我们就这个工资水平,不可能单独给你那么高的待遇。要是单独给你那么高的工资,我就对不起这几年跟着我一起创业的那些老部下。”
薛菲听到耿志扬时时想着他们这帮创业起家的元老派,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暖的感动。
“no!no!”罗伯茨激动地挥舞着胳膊道:“太少了,我不会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