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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宗已经有了天人五衰的迹象,轶尧将林陶带回来时并没有想那么多,直到他来到渌水阁前才后知后觉地担心起来,若是陆景宗和林陶之间再起冲突,他便再也没有办法阻止散魂咒了……
轶尧暗中祈祷着陆景宗不要发现共情线已断的事情,有些紧张地将重开天镜天的计划告诉了陆景宗,他全程安静地听着,却并没有表示什么,这样通情达理的陆景宗让轶尧生出一种强烈的不适应,只觉得哪哪儿都难受。
“魔域封印处于天镜天中心,也就是说天镜天对魔族并无年龄限制,在此时开放天镜天,人族年青一代的弟子将毫无反抗之力,即便天镜天中秘宝诱人,其余宗门也未必会派出弟子出席。”
听完轶尧的计划,陆景宗好心地指出了他的不周之处,轶尧强忍着不适应说:“所以此次我会联合各宗门在天镜天外布置好一切,魔族不可能大量涌入,保证幕后之人想要洛神剑,最多却只能派出一支强硬队伍,我和大师兄会伪装成普通弟子在天镜天中瓮中捉鳖。”
这是轶尧今日第一次说出林陶也在这个计划当中,说完后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景宗的反应,果然,陆景宗露出了一丝嘲讽,却并没有反对,只是说:“我要见林陶。”
“陆师兄?”
“他在天水醉星阁。”陆景宗的语气十分肯定,让轶尧连否认的机会都没有。他盯着陆景宗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认输了,老老实实地给林陶传了音。
“师兄,陆师兄想见你,可能是商量一下天镜天的事情吧,你千万不要生气啊……”
轶尧的声音可怜兮兮的,林陶却并没有回复,轶尧就只能对陆景宗说:“我已经传音了,但是他可能会不理我。”
陆景宗并不意外,他从乾坤袋里把天问剑拿出来,轶尧一下子十分紧张,陆景宗说:“你先出去。”
“可……”
“让你出去就赶紧滚,他还能吃了我不成?”林陶来得非常快,轶尧一时间并不知道对于林陶如此迅速地回应自己是不是该高兴。
他无辜地看了林陶一眼,才刚一张嘴就被林陶打断了:“出去。”
轶尧紧张地又看了一眼天问,最终却是无可奈何,灰溜溜地离开了渌水阁,人却坐在阶前的灵树底下全神贯注地等着,渡劫期的神识密密麻麻地铺出去,若是有一点动静,他就会瞬间出现。
可渌水阁世代就是青冥宗掌门的住所,这个曾经落魄得几乎绝后的宗门,千百年前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各处阵法古老而神秘,就连轶尧都探查不到渌水阁中一丁点信息。
事实上,陆景宗和林陶之间并没有像轶尧想象中一样拔剑相向,林陶看了一眼已经白发苍苍的陆景宗,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语气依旧是挑衅的:“天人五衰,看来一个小小的散魂咒抽干了你的生机啊。”
难得的是,陆景宗并未和他计较,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天问剑上摩挲着,语气不咸不淡地问:“你成为剑灵后,完全不记得从前的事?”
林陶可不认为陆景宗在这个时候会和自己叙旧情,却还是嗤笑了一声,找茬儿似的说:“怎么,你希望我记得一点和你的情谊,能放你一马?”
陆景宗最听不得林陶的“让”,脸上明显浮现出一抹怒色,可却被他强压下去了,这样的的神色变化让林陶有些惊讶,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里,陆景宗可从不是一个会忍让的人,这倒是奇怪了。
“既然你没有记忆,又如何知道你原本的身份。”
或许是看陆景宗太不对劲,林陶觉得不会发怒的这人实在是无趣得很,敷衍地说了一句:“道听途说。”
“那你如何知道慕容子安是死在你手中?”
陆景宗几乎是在林陶的话音都没落下时就追问了一句,手指无意间按到了天问的剑刃,虽然已经失去了灵剑资格,可天问依旧锋利无比,殷红的血液沿着陆景宗的指尖流出来,他本人却一无所觉,不太明显地盯着林陶。
“陆景宗,你知道了什么?”林陶瞥了一眼他的手指,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陆景宗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他探讨关于他的记忆,直面他们之间最关键的问题——慕容子安,必定是在这段时间里知道了什么,或许就和魔族的异常有关。
“慕容子安的死讯中没有一句话提起你,甚至连我都只来得及见到慕容子安的尸体,你和慕容子安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杀了他,为什么要杀了他,你既然已经失忆,你又是怎么记得好他之间的矛盾?……”
陆景宗一连串的话像是连珠炮,林陶一把抓住他的手,瞳孔中的血色越来越深。陆景宗刚才过于激动的手心已经被天问划破,被林陶抓起来后血根本止不住,他已经到了天人五衰,这样简单的皮肉之伤都无法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