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医生处理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近距离看,他额头这处的伤更是触目惊心。
林漾手上不自觉放轻了点,慢慢揭开他染着血痂的胶贴边缘。
“弄疼了就跟我说。”他瞥一眼安安静静的青年。
后者“嗯”一声。
其实不怎么疼。
寒路让早些年受过的伤比这种程度严重得多,他对痛觉的忍耐度很高。
何况林漾的手法也是真的非常温柔。
四周很安静,耳边只有纱布拆开重新缠绕和纸巾摩擦的嗦嗦声。
寒路让低垂着眼看林漾的双手在灯下映出的剪影。
影子正好落在他膝盖上。
投出的指尖和那截手臂修长。
寒路让悄悄抬起睫毛。
林漾在专注帮他揩去血渍,左手捏着拆下来的一截纱布和胶带,搭在椅子扶手上。
寒路让看了两秒,抬手很轻地碰了碰那隻手的小指尖。
在他额头的动作一顿。
寒路让停下。
顿了不足半秒,林漾继续攒干他额发间溢出来的汗珠。
没出声。
也没反对。
寒路让看看他,瞥下眸子又看看那隻搭在一旁的左手。
再度碰了碰。
依旧没反应。
寒路让的手稍稍停了一会,试着向前,将他的手指撩起。
从指尖蹭到手指侧面,再碰碰第一个关节处。
继续向后,勾了勾。
直到指腹指根传来的细密酥痒无法忽略,林漾忍无可忍:“寒路让。”
寒路让闻声抬头。
乌黑的双瞳自下而上。
从这个角度,完全是仰视。
寒路让的眼睛很好看,是和常人不同的很纯粹的黑。
这双眸子里大部分时间都只有冷淡,唯独看向林漾时会显露出他最专注细微的情绪。
一眨不眨。
小心翼翼。
整双眸子当中满满只有一个林漾的倒影。
跟他对视了四五秒,林漾先撇开眼,把最后一点收尾的纱布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