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过这句话以后,便往后翻了一页,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最后的了。在最后夹着一张折了一次的白纸——这个好像是别的人看过留下来的东西。
万隐迦夜不记得自己有夹过纸,薄纸的脆响随着热水壶的喷鸣响起,黑色的笔画轻轻写了几个字,但没有写完,好像是写这东西的主人匆匆有了别的事离开了。
但这对于万隐迦夜来说,也足够。
本就明明灭灭的光线随着煤气灶咔哒一声关闭,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
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照在金属制的厨房用具上,形状不一的影子轻轻趴在万隐小姐奶白的皮肤上,有些奇怪。
楼上躺在弹簧床上的青年两眼毫无睡意,只好枕着自己的双手盯着天花板。
不多时,这房间的门把手被别人转动,不死川实弥想也知道是谁。
沾了雨水的木屐早在门口的时候就脱下,女孩子轻轻地将一杯散着股股热气的水搁在床头柜上,自己轻手轻脚地一脚踩在弹簧床上,一下子就陷了下去。
现在成了一只胖猫儿。
不死川实弥本来是斜着眼睛,眼看对方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越走越近,那只冰凉的脚已经顺着光面的布料滑进自己的背下。
“你要做什么?”
青年一把抓住万隐小姐的脚踝。
女人琥珀色的眼睛抬起来,没有挣脱:“害怕?”
她说这话好像是嘲笑,不死川实弥眯起眼睛,左手顺着对方的小腿往上,“这是你自找的。”
说着手上就要加大力气,可是万隐迦夜毕竟还是万隐迦夜,她缩了一下下巴,借着弹簧的力量,将膝盖抵着对方手掌,一手掐住男人的脖子——这时候,被突然禁锢的不死川实弥才发现,她从刚才进门,就一直在咬着牙。
“我问你,富冈义勇呢!”她一把将藏在背后的书拍在对方的胸口,成为雨水停歇后,新的惊雷。
不死川实弥从刚才的惊愕中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本来就知道富冈义勇曾经拿着这本书看过几天,也知道他替锖兔写信给她的事情。
要是将这一切的关系串联起来,他也能理解到底是个什么。
“又是为了锖兔。”
琥珀色的眼眸微缩,万隐迦夜知道自己的膝盖被对方抓着加大力气,细碎的骨裂声在骨头愈合中持续着。
“你知道。”她的手上也加大力气。
“富冈的字跟他的字,很像吧?”不死川笑道。
“……他为什么冒充我哥——”
“你想骂他混蛋么?”不死川实弥盯着她:“我真同情他,那家伙的好意终究是遇见了迦夜小姐你这么个可恶的人。”
他越说,万隐迦夜觉得心里奇怪,富冈义勇背着锖兔冒充,难道不是富冈义勇的错吗?为什么她连生气都要被说?
“他有什么好意!!枉顾我哥对他那么好!”金发女人冲着底下的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