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新生的鬼在约莫十五分钟的时候就已经收敛了脸上所有痛苦的神色,她从地板上爬起来,额上生着尖锐的鬼角,跟童磨一样尖锐的牙在一个微笑中缓慢地露出来。
她的牙尖抵在沾了血的唇上,不一会便磕出血来。
鬼都知道一个东西,甚至是连柱那边也知道,新生的鬼往往都是先从吃人来打牙祭的,就像是打破自己人伦道德的限制,从一只鬼开始吃下第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不再单纯,而是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恶一样同流合污。
这种本能,就像是犯罪者连坐一样。
猗窝座看见这个成功了的新生鬼,没有等着她失去理智去找人来吃,便遵从了鬼舞辻无惨的命令,欺身上前折断这新生鬼的手臂跟双腿。
没有吃过人的鬼,就算是靠着天赋,也无法敌得过上他。
万隐迦夜倒也让他折断自己的手脚,一来她想体验一下迅速愈合的神奇技能,而来也想通过疼痛刺激自己叫自己不要失去理智,跟只染上疫病的疯狗一样,只被饥饿支配。
但这就是本能。
人类的本能是利己;鬼的本能就是吃人。
万隐迦夜的视线陡然一低,这是她被猗窝座折断手脚的缘故,可这些疼痛竟然毫不影响自己吞咽口水,她看着这只青面鬼,尖牙在唇上微微颤抖。
人也好,鬼也好,能吃的,都是可以吃的。
一滴口水落在地上。
声音微乎及微,万隐迦夜觉得自己应该就要张嘴的时候,忽然又听见锖兔在叫她。
‘小迦夜,是个好孩子呢。’
可是没完——
‘小迦夜,其实很温柔。’这是富冈义勇。
‘她?她目前还算老实!’这是鳞泷左近次。
不同的声音,从极其远的地方传过来……说起来,她要是真的吃了,要是真的张嘴了……要是真的——
“果然、不行……”
将新鬼扛起来,打算背到鬼舞辻无惨那边,模糊听见她低声说了什么,问:“什么?”
万隐迦夜无声地笑起来:“什么也没有!我们是要去见那位大人吗?”
猗窝座对新鬼的上道表示惊讶,但也仅此而已,他声音很冷漠,至始至终:“嗯。”
金发的鬼点头,头上的珠花从头发上落下来,掉在裂了深纹的地板上,暗夜里昏黄的煤油灯周边生了小小的飞虫。
紫色的珍珠琉璃贝壳缠上金银,哗啦哗啦。
可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