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隐小姐的眼泪是没有声音的,她从腰间抽出一张手巾,侧过脸。
“……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喜欢我,我是个讨人厌的人。”
旗木卡卡西想象不出来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是惹人讨厌能被讨厌到哪里去,他记得最初见到她时站在水池前洗碗,那些泡沫沾着她的手指在阳光下爆开,俶尔将他从那种迷幻的状态中唤醒。
“我也……不知道。”
他想起了那个梦,颇为迷茫,不过很快边笑了起来:“大概……没有理由吧。”
万隐小姐听着这万金油的回答,然后一叹。
他真好呀,就算是将‘喜欢着万隐迦夜’的记忆抹去,他也能重新在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重新捡回来。
他真是太好了。
万隐迦夜笑了,她放下手,对着月光让那张闻名木叶的漂亮脸蛋露出来,眯起眼睛。
那双水色的眼睛在夜间亮的惊人,满眼的期待不知道为什么叫卡卡西的心里也期待起来,那种莫名其妙的预感让他的心脏快速的鼓动,血浆冲进脑袋。:
“那我们交往吧,但是提前说好——”
万隐迦夜转过头来,“你说的交往,是那种可以跟我结婚的吗?是在爱着我吗?是吗?”
年轻人似乎没有多想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掩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洞,他以为这是万隐小姐没有安全感的缘故。
男人跟漂亮的女人能发生什么呢,尤其是又在关于荷尔蒙飙升的壮年期,而‘结婚’这个字眼又给了这个年轻人十足的幻想与暗示。
“如果你想,那是的。”他说。
万隐迦夜早先曾为人妇,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都不了解,她明白男人嘴里尽是漂亮的谎话,又期待着从这种轻飘飘的应承里找到那一丝真实。
这个漂亮的女人释然地笑起来,向着他贴近了一点距离,她想起来十一二年前她刚认识他的那会。
在所有充满着红豆汤的甜味跟盐烧秋刀鱼的咸味里,她被尚且还是少年人的旗木卡卡西彻底夺取了目光。
那种纯洁的,单纯的、纯粹的喜爱像灼热的火焰,在黝黑的双眸里静静燃烧,安静而激烈,沉默而深刻。
它能烧毁一切的污秽跟肮脏。
要说一个已经活了百年的人怎么能轻易地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莫名其妙地蛊惑、莫名其妙地甘心等待……
她想大概是那股不含任何杂质,纯粹的喜欢,那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