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缈抹脖子的动作更坚定了!
“哥,求你别说话哥!”姜聿简直要跪。
周岐抬脚进来,人们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背着一个女人,刚开始没注意到只因他的站姿过于笔直过于挺拔,脊梁丝毫不弯,仿佛背着个全无重量的稻草人。
徐迟抱着双臂,低头走在两步开外,仍是那副不容任何人近身的霜雪之姿。
“妈咪!”
姜聿裙下的小女孩尖叫着冲出去。可除了天选之子姜聿,没人能看见她。
小女孩围着周岐乱转,咿咿呀呀地不知在哭诉些什么。
徐迟若有所感,乌黑的眼珠盯着周岐周围的虚空看了一会儿,姜聿以为他也能看见,但片刻后这人又面无表情地垂下头。
“内穆尔公爵,有件事儿得麻烦你帮忙。”周岐径直走到仿佛突然间失去全身力气瘫软在椅子上的冒牌公爵夫人面前,他单膝跪地,轻手轻脚地将背后的女人放平在地上,“能否请你把埃米洛德眼睛里那两颗属于你的东西取出来?”
“你,你们居然偷拿我的裙子……”公爵勃然大怒,他一震宽袖站起身,阴冷的目光如吐着信子的毒蛇,高举双臂负隅顽抗,“虔诚的信徒们啊,耶稣与我命令你们,献上你们宝贵的血与肉,英灵……唔?唔唔唔!”
谁也不知道徐迟是什么时候摸到公爵身后,并在关键时候果断出手,捆人封口一气呵成的。
“兄弟好身手。”周岐拍拍膝盖上的尘土直起腰。
面对夸赞,徐迟不为所动。
“游戏规则是什么?”
他居高临下,脚跟重而缓地碾着公爵的手指,神情倨傲且冷漠。十指连心,公爵惨叫不已。那一秒,很多人都不敢直视他罗刹鬼般的俊秀面孔。
“让我来猜猜。”
徐迟俯身直视公爵的眼睛,但他并非在与公爵说话。他的对象是其背后的操作者。
“我们一步步找到真相。搞清楚了内穆尔的杀人方式,行凶动机,以及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可我们还在这里。我们试图取下宝石终止血契,但遭到埃米洛德的拒绝,被人形模特围剿追杀。接下来,唯一的途径只剩下处决公爵,只有公爵死了,才能平息埃米洛德的怒火……”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周岐从旁插嘴。
徐迟投以询问的眼神。
周岐耸肩:“当时我拿刀撬那两颗宝石,埃米洛德拿这句话警告我。”
“这样啊……”徐迟沉吟,扯了扯嘴角,“看来公爵先生,我们该给您换身衣服了。”
公爵疯狂摇头。
众人七手八脚,给受制于人的内穆尔换上了埃米洛德的蓬裙。
整个过程中,公爵像条案板上的胖头鱼般剧烈挣扎。
“接下来呢?”周岐摊手,“触发死亡得满足违背公爵意愿这一条件。”
“问题、问题是,怎么能让公爵自己违背自己说的话?”姜聿还在气喘吁吁地与任思缈搏斗,他以一个可笑的姿势骑在任思缈身上,膝盖按住那两条不听主人使唤的手臂。
“这很简单,自相矛盾就好。”徐迟拔出公爵嘴里的布条,凑近了,以平铺直叙的语气提问时淡漠的眼珠子里没有光,“内穆尔,还记得你的女儿珍妮吗?”
那一瞬间,公爵的挣扎停止了。
“看来记得啊。”徐迟眯起眼睛,“那么,你爱她吗?”
公爵几乎想也没想,直着眼睛嘲讽:“上帝啊,谁来拯救这个愚蠢的傻子?”
“哦,你是说你不爱她吗?”徐迟轻声诱哄。
“当然不!我亲手把匕首捅进了她那颗聒噪的心脏,因为那个该死的小贱人胆敢……”
一句话未尽,公爵倏地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嗬嗬声。他那身黑纱蓬裙里,无数根细针齐齐发动,将那具衰老的身体瞬间戳成了筛子。鲜血疯狂地汩汩涌出,在他脚下汇聚成粘稠的血河。
“不……不可能……珍……”
噗通一声,公爵维持着震惊的表情,倒在了血泊中。
与此同时,埃米洛德眼睛里的宝石失去了神秘的光彩,颓败地跌落眼眶。
无论是血契,还是诅咒,一刹那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