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然:“这次我可没有开玩笑,我可真没有料到,月如霜竟真的出现了。”
天阙心神不宁将剑捡起,试探地问萧亦然:“你既然没有见过,如何就能断定是月如霜?”他感受到主子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加了一句,“人命关天,当真不会错?”
萧亦然气笑,使劲扇了扇扇子,扇得头发乱飞,方才感到一丝凉气:“这天下若还有谁能认得这味毒,非我萧亦然不可。我虽未见过月如霜,但我研究大顺宫廷秘药多年,这月如霜跟迦叶散根出同源,虽一者烈火烹油,一者温水煮蛙,但论其歹毒,世间绝无第二家。”
他合起扇子指着宋颂泛着黑气的脸:“毒入心肺了。”
“月如霜,月如霜,似月也似霜。若是她没有误食紫苏,此症状月余后方才显现,”他眯着眼睛,加重语气,“而且,脸上不会有病气。月如霜会在她身体里肆虐,就像被蠡虫蛀蚀的楠木,外表光洁如新,然其内里早已千疮百孔,只需我手指头轻轻一推,就会‘咔擦’一声,四分五裂。”
仿佛为了应证他的话似的,话音刚落,躺在床上的云芷咯出一口血来。
萧亦然叹了口气:“好毒的心思,好毒的药,可惜了。”挺好玩一丫头。
侍女跪在床边战战兢兢帮云芷擦血,刚才咯的还没擦干净,她又咳了一口出来。
侍女额头冒汗,手都开始发抖。
天阙:“小心点。”
容离站在窗边,从萧亦然说话开始,他就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什么。
“月如霜跟迦叶不同。”他道。
萧亦然挑眉:“都是要命的毒药,除了一个死得难看一点,一个死得好看一点,哪里不同了?”
容离淡淡道:“将那株栝楼给她。”
萧亦然错愕之后跳脚:“你疯了!”
“天阙,看着师兄将药制好。”容离扔下话,声音不容置疑,然后拂袖离开。
“那株栝楼你若不会用,便由天阙熬了。”人虽远,声音却传至耳边。
萧亦然大骂:“老子千辛万苦采来的药,你让这莽夫给我糟蹋了!不对,气糊涂了我!”他指着天阙,“你主子疯了吧!栝楼给她用?他不清楚,你也不清楚吗?栝楼那是留着给他续命的!用一株少一株,怎能给她用。我不同意。”
说完,一屁股坐下,曲腿枕臂,念念有词:“疯了疯了,火焰令给她用,栝楼也要给她用,人还没娶回来呢,都要倾家荡产了,我不同意,别指望我救。”
天阙:“萧公子不动手,那我去煎药了。”说着便抬脚,一丝停顿也无。
萧亦然看他架势必是当真,再加上此人一颗榆木脑袋,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顿时脸色铁青:“你敢!”
“主子要她活。”他认真道。
“主子一定有他的道理,萧公子,你别执拗了。”
萧亦然气急:“我执拗个屁我执拗!我是为了谁?还不是那个没良心的!老子为了给他续命千里迢迢东奔西走,他倒好,一株栝楼随手就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