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把choker解下来,对着镜子仔细观察。脖子的左侧有两个明确的小孔,旁边还有一小片红色的痕迹,像是全身的血色都集中到了这里。
郁谨用凉水洗了一下脖子,去衣柜里翻了翻,没找到任何可以遮掩脖子的东西,只能又把装饰品戴了回去,把伤口遮住。
他换好衣服,正准备下楼,却发现床头的油画有了变化。
原本栩栩如生的人脸上被涂抹上了各种不协调的色彩,像是刚经历了顽劣孩童的恶意毁坏,从一片混乱之中只露出一双幽黑的眼睛。
那双眼睛仍旧凝视着他,目不转睛。
郁谨跟他对视了一会,试图把画取下来。
但画好像并不是挂在墙上,而是粘在墙上的,任凭他使出多大的力气,都纹丝不动。
他只能暂且作罢,拍拍手,退后几步再观察画。
画上人的面容奇迹般地恢复了,只是表情似乎和最初并不相同,相比之前要更为冷漠。
“咔”。
画像像被小石子打了一下,在人物眼睛的位置出现细密的裂痕。有什么东西从画上滚落,掉到枕头上。
郁谨凑近仔细一看,是颗眼珠子。
现在画中的人保持着缺了一只眼的状态,一边是乌黑而明亮的眼睛,一边却是一片灰白,混杂着血丝。
掉落在枕头上的眼珠明显脱离了画像中的平面状态,但又给人一种仿真玩具般的塑料感。
他找了张纸巾,包着手把眼珠捡起来,尝试着把眼珠塞回去。但画中的人明显在抗拒他的行为,一张无形的屏障挡在他和画的中间。
那他就只能把眼珠收起来了。
他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到楼下的时候已经接近六点半。但客厅内的人并没有预想中的多。
丁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神清气爽地和他打招呼:“早。”
郁谨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choker,拉开椅子坐下:“早。”
“昨夜睡得好吗?”丁鹤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移到修长的脖颈,定格在那条紧贴在皮肤上、仿佛枷锁一样的项链上,眼神不自觉地流露出愉悦和欣赏。
一想到这个郁谨就有点气,语气也不太友善:“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