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思维跳脱,但不妨碍顾从燃从他嘴里套话,等得到有用信息,他把小人书掏出来拍对方手里:“给你,上课别看,被没收了就是你自己的责任。”
在附近绕了一圈,跟田里劳作的老农谈了几句,顾从燃基本了解了盛阳小学的情况。
临近中午,他步上最左边那栋楼房,听说这是教室宿舍,许沉河就住在306。
楼梯狭窄,每层楼的房门两两相对,各门前堆满纸箱和破柜子,交错的电线吊在走廊顶部,像极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格调。
顾从燃一路走上三楼,在306门前停下,老房子隔音差,他都不用侧耳细听就能听到有人在里头压着嗓音轻咳。
许沉河的照片就在衣兜里,顾从燃掏出来瞧一眼,再放回去,沉着心叩了叩木门。
门上没有猫眼,只有带着些许鼻音却温润的声线穿透门板:“谁啊?”
仅仅两个字,就让顾从燃的心跳停滞半拍,血液仿佛凝固一般,全身感觉不到一点温度。他甚至不敢呼吸,怕一个举动就吓走屋里的人,随即他又暗嘲自己,声音再像也不是同一个人,怕什么失去?
他再次抬手叩门,这次力道大了点,比刚刚更急促,是迫切的相见,也是对猜测的亟待否定。
门开了一尺宽,屋里的人站在缝隙处朝外张望:“请问哪位?”
他穿得很单薄,雾霾蓝的长袖毛衣配黑色直筒西裤,脚上蹬深棕色短皮靴,显得身材偏瘦。医用口罩蒙住他大半张脸,上方露出形状好看的柳叶眼,正疑惑地盯着门外表情错愕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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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不追星本文无原型!
第2章你和他真的很像。
许沉河昨夜染上的感冒,今天早上起床后喉咙就一直处于难受状态,所以说话都是低声细语的:“先生找谁?”
顾从燃扯回自己的理智,但目光仍胶着在对方的上半张脸上:“能借一步说话吗?”
兴许是顾从燃的脸庞和穿着让许沉河放松了警惕,他打量了对方几眼,便敞开门朝里做了个请的手势。
屋里光线暗淡,空间不大,但收拾得十分整洁,两道镂空屏风隔成了有序的格局。进门左侧是小厨房,煤气灶上放置着一口黑色砂锅,旁边是一张玻璃圆桌;右侧是靠椅和茶几,靠墙的格子架上是绿色小盆栽和排列齐整的书,书脊上贴着标签。屏风后方隐约能窥见一张单人床和几个大小不一的柜子,整个屋子唯一的窗户落下了厚重的窗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顾从燃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让细心的许沉河给察觉了:“您请坐吧,我去开下窗。”
唰啦两声,许沉河将两边的窗帘拉开了,让暖融融的阳光填满整个屋子。他利落地打上俩结,然后把窗推开,小镇特有的清新空气涌入室内,虽然冰冷,但好歹冲淡了中药的苦涩味儿。
床尾搭着件里层带毛的大口袋棉衣,许沉河身子不舒服时特怕冷,顺手拿过棉衣裹上,然后快步去小厨房给来客冲泡一壶普洱茶。
“不是上好茶叶,你别介意。”他双手把杯子递给坐在茶几旁的人,顾从燃的视线从始至终停留在对方脸上,接茶时没留意碰到了许沉河的手,只觉杯身滚烫,对方的指尖却是冷的。
“谢谢,”顾从燃抿一口茶,将杯子搁桌上,“你的口罩,方便摘下来吗?”
许沉河一愣,袖子下露出的几个手指抓了抓自己的口罩:“抱歉,我感冒了。”
“没关系,我不是易感染体质。”顾从燃态度虽平和却执着,刚放下的杯子又被他捧到手里,捂在手心的温度藏着无以言说的紧张。
许沉河扇了下眼睫毛,似乎是在无奈地笑,而后撩起一根耳挂,将口罩揭下来:“也是,戴着口罩跟人交谈是不礼貌行为,是我疏忽了。”
口罩下的脸和记忆中江画的面容高度重合,顾从燃先是感到震惊,呼吸都因此而滞停半秒,然后立马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不是江画,对方的右嘴角斜下方有一条约两公分长的伤疤,很浅,但被冷白的肤色衬托得格外显眼。
江画没有这条疤。
片刻后顾从燃便在心里自嘲,人都走三年了,怎么可能还会凭空出现。正欲瞎扯几句就走人,许沉河不经意的一低头又再次让他腾升出江画就在眼前的错觉。
他挪开视线,并不打算拐弯抹角:“许先生,我是呈桉市炫燃娱乐公司的总裁兼最大股东顾从燃,这次唐突前来是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如此开门见山,又联系到前些天登门拜访的陌生男人,许沉河总算明白面前这衣冠楚楚的人是想提出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