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低头看见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贴近了他身体的小人。
满脸的微笑荡漾开来。
他低下头,用脸蹭了蹭自己臂弯里的那朵花。
晚安,宝贝。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有的她还没有出生,她安全温暖地栖宿在母亲的体内。
母亲每天都喜欢呆在花房里等待父亲。
父亲会为她带回一支她喜欢的晚香花。
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鹣鲽情深,恩爱无比。
而晚餐的时候,她的四哥和三哥就轮流把小小的脑袋头凑近她母亲的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好奇又期待地问:这次是个小妹妹吗?
全家都笑了,温馨圆满。
像一幅定格在她从未见过的油画上一样,没有荣幸亲眼所见,她却可以从梦里遐想。
这场景让她几乎要落泪不止。
遥远遥远的过去啊,谁也挽回不住的过去的美好时光。
怎么了?
他密密圈在怀里的小人好像在梦里颤动。
因为两个人挤在小小的病床上,所以安平小心地抬起身,将睡梦中的她转了个身,正对着自己。
她的眼角处有一滴泪。
哭了?哭的很伤心。
他慢慢伸手抹去她的哀伤,为什么在梦里哭了呢?
一定是在怨恨他吧,他不由地苦笑着用手臂护住她颤抖的身躯。
&ot;多奇怪,我总是看见你哭。&ot;
也总是我害你哭。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用了那么卑劣的方法,过去他想要的女人,有那个不是随心所欲,触手可得的?
为什么这一次,他就使用了过去自己都不屑的伎俩呢?
他不是看不见姚晚的眼里的羞忿不甘,他不是听不见理智的声音要自己停下。
这样伤害她,只有将她推得更远。
可是,他受不了。
有一刻,她眼睛里深深的嫌恶拒绝,重重地刺痛了他。
让他采取了非常的手段。严重地伤了她,也伤他自己。
他搂紧了怀里的身躯,对着睡梦中的人轻吐愧疚。
&ot;对不起……&ot;
&ot;晚晚。&ot;
有谁在摸我的头发?那麽轻柔。
又有谁抱紧了我,让我如此温暖?
替我驱赶了寒冷,熨贴着我紊乱的思绪?
她不由地靠近了那&039;砰,砰&039;跳动着强烈节奏的怀抱。
黑暗里,他们的脸靠得很近,彼此的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起。
在这个时刻,只有当有一个人闭上了眼睛,那么另一个人才容许自己有些微忏悔的片刻。
可惜,她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