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的水患不止因天降横灾,河堤失修,各地官员都要跟着落罪。
在这个时候,来治理水患的官员的态度就格外重要了。
他如何向皇上回禀江州的灾情缘故,直接关系到这些官员的身家性命。
若是旁人还好说,柳又明那是出了名的臭脾气,根本不正眼看他们这种朝廷的蛀虫。
至于裴玉,裴家嫡长孙,妹妹是王妃,自己前程似锦,正想着借这件事立功挣前程呢,哪里看得上他们那些贿赂巴结。
这些官员知道裴玉到了洛城地界,很快就要去他们各自的地盘上盘查问罪了,他们坐不住了,生出些旁的歪心思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他们想杀裴玉保命,但他们是万万不敢动江琅和江让的。
杀朝廷官员虽然是兵行险招,但尚有一线生机。
前些年,朝廷派来巡盐查税的官员也没少出意外。
可若淮王和公主命丧于查此,他们就彻彻底底活不了了。
但今日的黑衣人确确实实是奔着要江琅二人的性命来的,既然如此,江琅的猜测渐渐成型。
若是裴玉也遇到了刺杀,那这两批刺杀的人,必定是受不同的人指使。
他们这里的人是想浑水摸鱼,解决了江琅和江让,再把脏水泼到江州官员的身上。
江琅牵着江让,在谢致和一众锦衣卫的簇拥下来到了裴玉的居所。
入目一片狼藉,和江琅那里的惨状不相上下,满地都是尸首,黑衣人蒙着面,乍一看和方才那些人没什么不同的。
裴玉胳膊上挨了一刀,医师正在为他诊治。
裴玉见江琅来,起身要行礼,江让先一步上前按住他:“裴先生不必多礼,伤势如何了?”
裴玉捂着手臂上的刀口,忍痛道:“不碍事,二位殿下如何?”
江琅环视院内:“镇抚使和谢千户及时赶到,本宫同淮王都无恙,裴大人这里怎么打斗如此激烈?”
裴玉朝谭净那边看去,谭净身边还立着一位丰神俊貌的男子,他见状掀袍下跪:“在下姜钦,见过二位殿下,二位殿下受惊了。”
谢致目光扫过姜钦,走上前去,从他腰间抽出一腰牌,正是谭净随身佩戴的那块。
姜钦解释道:“在下原本在房内等伯清回来彻夜长谈,听到这边有打斗声,觉着不对劲,便喊醒旁边几间屋子的锦衣卫,直奔裴大人这边来了。”
谢致听完,没多说什么,他又看了一眼姜钦,将腰牌递还给谭净,只笑道:“腰牌十分要紧,镇抚使收好。”
谭净一向谨慎,腰牌从不随意摘取。
他同姜钦喝酒夜谈,顺手卸了腰牌和刀,临行时竟然把腰牌落下,被姜钦拾到。
今日姜钦用此腰牌,调动了附近的锦衣卫,护了裴玉周全,这是立了功。
江琅不多说什么,谢致自然也没有立场去苛责谭净。
但江琅信任谭净,同姜钦却素未谋面。
许知谦把姜钦压在青州,就表明了他对此人的态度。
若是再有下一次,姜钦若存了些旁的心思,借着这腰牌犯下过错,为江琅闯下祸事,再或为一己私利反叛江琅,那时就追悔莫及了。
谭净面色一赧,将腰牌收好,听裴玉继续说:“这些贼人是冲着我来的,牵连二位殿下,下官罪该万死。”
“没想到刚到洛城,他们就按捺不住了,这么急着动手,洛城倒是个是非之地。”
夜深,江琅没有久留。
她吩咐谭净传令,今晚起锦衣卫巡夜的人数要再添一倍,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