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近日,官场上流传着一桩笑谈,大理寺卿赵大人重金聘请武家名师,要为其爱女寻得良师,授其武艺,惹得不少同僚打趣。本朝官眷之女,历来崇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以及礼教女工,偏生的赵家剑走偏锋,一时沦为笑柄。
……
玲珑还是每日都在等待重逢,时光一晃,倒也又过去十年,如今,赵家玲珑,年岁已有十五!
这十年间,玲珑虽然平日里娇气,但却每日都早早起床练功,一日不懈,师傅也换了几茬,浑身青紫也是时有的事,对决切磋时血浸衣衫也不曾皱眉。对此,赵大人和夫人虽然时常胆战心惊,心疼万分,但也隐隐骄傲,心想谁说赵家女儿娇贵顽劣,分明是绿竹青松般的女公子!
赵府上下依旧每日捧着这被视若明珠的大小姐,府内倒是一片祥和,其乐融融,可是坊间却早已将赵家女儿传作母老虎,言其不仅当街一拳打掉了一书生的门牙,还曾打断了其父下属大理少卿之子爱马前腿,至其坠马修养了三个月。
“荒唐!简直太荒谬了!”赵大人一踏进府门,便直奔主厅。落座后,只喝了一口茶,便掷杯桌案,茶水洒了一地。
“夫君,消消气,这是怎么了?难得发这么大的火啊!”
“你啊!竟还有闲心打趣我,你可知今日我与同僚茶楼饮茶听到了什么?”赵大人看着娇妻一脸的云淡风轻,不由得更加堵心。
“那赵大人倒是说说您到底听到了什么,怎的这般生气?您可是美名在外,君子如玉般的人物啊!”
“你可知坊间如何传闻咱家玲珑的?说什么貌似无盐,粗鲁不堪……简直混账,我家女儿放眼京城,那也是顶顶好的,哪个能比得上?”
“张丞相的女儿张嫣然,可是京城第一才女,还有刑部尚书柳大人家的柳湘湘,京城第一美人呢,玲珑虽好,但还是有可与之相较的,夫君也得谦虚些才好!”
“你啊!我是想听你泼凉水的吗?外人眼盲,你难道不知咱家女儿的好!”赵大人这会儿倒是端起茶杯狠灌了几口,显然被夫人气得不轻。
“夫君莫气!玲珑千般好,我身为母亲还能不知。她自小备受宠爱,有时确有些娇气,但性格坚韧,不屈不折,明辨是非,恩怨分明,京城里的闺阁小姐,能出其右者,确是屈指可数。”
“不止,哪里就才这些了?咱家女儿还武艺高强,侠义心肠,貌比西施……”
赵夫人看着自家夫君滔滔不绝,不禁失笑,一边替他顺着背,一边在心里笑他女儿奴。
……
近日,太后寿诞将近,宫中忙的人仰马翻,生怕出了一丁点差错。
今年各地风调雨顺,可谓国泰民安,如今恰逢太后生辰,皇帝大赦天下,还命百官携家眷前往宫中来贺,普天同庆。
赵府上下得知这一消息时,恨不得在门口放三天鞭炮,赵大人和夫人高兴女儿终于有机会不再明珠蒙尘,玲珑高兴自己终于有机会能见到福贵,府里下人也高兴小姐终于有机会为自己正名了,什么貌若无盐,粗鄙不堪,坊间谣传定会不攻自破。
这几日府里上下也是忙翻了,统统围着玲珑转,在赵大人的强力支持下,赵夫人在京城最好的绣坊里为女儿置办了十几套名贵华服,又逛遍了金楼玉坊,为女儿寻得数十件珍贵珠饰,坊间最名贵的胭脂,香粉……统统都不放过。
这日一早,天还未曾微亮,赵夫人便带着一众丫鬟婆子赶到玲珑房中,将其唤醒,然后一番梳妆打扮,精细到一根眉毛都不容出错,直到早膳时分,方才罢手。
“天啊!小姐今日也太美了!虽然平日里也是个大美人,可今日实在是仙女下凡啊!”
“你个小丫头,惯会贫嘴!”玲珑随手捏起桌上的一粒珍珠,便朝铃香扔了过去。
“奴婢才没有贫嘴,说的可是大实话!”铃香不服地噘起嘴,然后拾起地上的珍珠,将其归置到梳妆盒里。
“这小丫头倒也不曾夸张!”赵夫人一脸骄傲的看着女儿,近几日的辛苦疲累,顷刻一扫而光。
……
赵家马车驶向皇宫,赵大人和夫人满眼骄傲的看着女儿,嘴角的喜色压都压不住。
赵府一家姗姗来迟,宫殿中官场同僚已经到了大半,赵大人携妻女到场,众人皆是面色讶然。
玲珑此番露面,确实惊艳众人,其皆言坊间传闻虚妄,辱人声名。
接近晌午时分,各种珍馐美食接连而上,琴姬舞者悦人耳目,宫殿之内一片欢和。
“玲珑,晚上正宴时,帝后及太后、妃嫔才会露面,待会儿你若无聊,可以同其他府中小姐一起在附近四处逛逛,此地得令宴客不打紧,但是切莫走远。”赵夫人用帕子轻轻擦了下嘴边,微微侧身对玲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