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康:“???”好吧,为师父背锅也是徒弟的义务。
“喝完粥,就快去休息吧。师父来招呼他。”说话间,琮容顺手给张嘉康也盛了一碗白米粥。
“嗯。”琮一嘴上应着,手底下却并不动弹,只拿眼睛盯着面前的白米粥。
见状,琮容重新端起粥碗,举到琮一面前,用勺子调了调温度后,温柔的喂他喝粥,眉宇间暗藏着令人心动不已的关心,“手上还是没力气吗?”
琮一轻轻颔首,乖巧的含住玉勺,将白米粥咽了下去。
张嘉康正在大口扒拉白米粥,闻言,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时没察,白米粥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
琮容不明所以道:“慢点儿喝,没人和你抢,不够这里还有。”
张嘉康有苦难言,心道:师父也太会演了吧。
在琮容和郭信仪的悉心照顾下,服用过仙丹的三人很快便痊愈了。同一时间,联合公署三年一度的选拨大赛也在有惊无险中落下帷幕。
趁着还未正式开课,琮容特意带着琮一去后山拜访大嫂顾言初。自大哥走后,大嫂并未离开朔方宗,而是独自搬到了虞南山后山,身边只有如星如月伺候着,与世隔绝了一般。
一路上,琮容都沉默不语,神情看起来十分恍惚。
良久,琮一忍不住问道:“师父,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闻言,琮容回过神来,虽然他没办法告诉琮一,他要带他去见的人是他母亲,也没办法告诉琮一,他的父亲其实就是自己的大哥,但琮容以为琮一已经长大了,他有权利了解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所以,琮容觉得自己应该向琮一讲讲有关他父亲的事情。
念及此处,琮容快速整理好心绪,道:“既然师父带你来了联合公署,仙门世家过往的历史,是免不了要知道一些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琮容已经接受了大哥永远离开他的事实。而上一辈人的恩怨,也随着琮夫人和秦夫人双双离世,湮没于岁月长河之中。如今,再提起这些事来,琮容的语气看起来平静多了,“其实,琮宗主以前并不姓琮,他是颍州杨家的嫡系。颍州杨家以锻造兵器闻名,数年前,魔族看上了杨家新造的一批上品兵器,为此几乎灭了杨家满门。当时朔方宗的琮老宗主及时赶到,救了还是幼童的琮宗主一命,并将他带回了朔方宗。琮宗主为报老宗主的救命之恩,随老宗主改姓琮。后来,老宗主将唯一的女儿嫁给了琮宗主,并封他为少宗主,琮宗主自知重恩无以为报,便让幸存的杨家旁支也一同改随琮姓。我大哥琮睿便是琮宗主和琮夫人的儿子,朔方宗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很多年前,秦夫人在仙门世家齐聚的曲水宴上大闹了一场,为免外人说闲话,老宗主只得让琮宗主将秦夫人和她的孩子带回了朔方宗。那时,我只有五岁。初到朔方宗,我心里很害怕,被其他弟子欺负时,是大哥站出来保护了我。”
琮一预料到师父方才一直神情恍惚是和过去的事情有关,却没想到师父会在这个时候,向他提起他和他大哥的过往。盼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等到师父向他敞开心扉,琮一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不为别的,仅仅是因为心疼。
琮一停住脚步,伸手牵住了师父的手。师父被迫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他。
琮一站的位置地势较低,正好可以平视师父,他深深的望进师父看似一平如水的眸底,一句话都没说,却胜似千言万语。
琮容很容易便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扬了扬嘴角,宽慰琮一道:“都过去了。有你陪在师父身边的这些年,师父已经很知足了。那些令人不愉快的过去,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看着师父嘴角的笑意,琮一只觉心脏像针扎一般隐隐作痛。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师父的脸颊,手指慢慢往下,覆在师父的心口,然后俯身低头贴了上去,像小时候那样轻轻吹了吹,低沉的声线是说不出的温柔,“乖,师父不疼,琮一给师父吹两下,就不疼了。”
琮容差点儿没忍住,眼泪都快下来了。琮一抬眸看他的时候,琮容还没来得及藏好湿润的眼眶,他不想让琮一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一着急,伸手反握住琮一的手腕,一把将琮一拉到了自己怀里。
脸颊贴着脸颊、胸膛挨着胸膛,真实的温度和触感让琮容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解释道:“师父就、就是有些累了,想借你肩膀靠一下。”
琮一怎么都没想到会有师父主动的一天,十分意外。不过,琮一很快就反应过来,瞧着师父语无伦次的样子,感受着师父心口狂乱的跳动声,琮一无声的扬了扬嘴角,一本正经的道:“无论什么时候,也无论师父需不需要,琮一的肩膀永远都是师父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