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月走出凉亭,负着手,慢慢悠悠地朝他走去,“都说相国公子徐禹捷有乃父之风,为人行事正直坦荡,绝不走偏门,如今怎倒从辰南王府后门中进来了?”
徐禹捷头顶满脑门的汗,却根本来不及擦,急忙对闻月做了个“嘘”的手势,就躲进了后花园的枯井后头。
不消片刻,又有人开了辰南王府后花园的门。
只不过这一次,是用踹的。
还是个紫衣少女。
见了闻月,紫衣少女便问:“姑娘,可有见着徐禹捷?”
闻月故意停了下,枯井后的徐禹捷急得直给她使眼色。她这才笑了笑,若无其事地坐下继续挑合欢花,说:“未曾见过旁人。”
“怎么可能?”紫衣少女挠了挠发心,“这分明是条死路,他理应在这儿呀?难不成,是那书呆子徐禹捷偷偷爬墙了?好家伙!”
思及至此,紫衣少女飞快阖上了门,朝闻月摆了摆手,道了声“姑娘不好意思呀”,就消失得无影踪了。
徐禹捷见状,劫后余生似的,从枯井那头爬出来。
闻月提了茶壶,倒满一盏茶,走过去,同徐禹捷一道坐在凉亭前的石阶上。
她将茶递给徐禹捷,问:“刚那女子是谁呀?”
“上京第一剑之女许酣。”徐禹捷舒了口气。
“她喜欢你。”
徐禹捷接过茶水,刚饮了一半,得闻闻月此言,惊得直接呛住了,连咳好几声,不甘道:“就她那种蛮力武夫,一点都不招人喜欢,我还是更喜欢上京城里学识渊博、温文尔雅的官家女子。像她这样的,一天到晚同她那师哥练剑,我看还是她那愚钝的师哥更适合她。”
徐禹捷越说声音越低,语气带刺。
闻月仿佛察觉了什么,须臾之后,笃定道:“你也喜欢她。”
这回,徐禹捷直接跳了起来。
他先是难以置信地瞧了眼闻月,又来回打量了遍自己的模样。最后,才重新坐回了台阶上,叹了口气,“我总算明白谢翊为何那般钟情于你了。”
“为何?”闻月问。
“你很聪明,闻月。”
印象中,似乎这已不是第一次有人说她聪明。
她依稀记得谢翊与罗宏曾先后以聪明二字形容她,但闻月想,聪明的含义或许有很多种。她所拥有的的,可能仅是重生一世后,对任何事情都看开的了然豁达。
徐禹捷把杯盏横到闻月面前,闻月提了壶替他斟满。
他遥遥望着那女子消失的方向道:“我与她不似你跟谢翊,我俩是不可能的。这上京城中,人人皆存着秘密过活,至于我的这个秘密,还请闻月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