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昭压了压手,示意他明白,他又解释道:“你和老郭的判断我自?然信得过。”
“我这边对高父审讯时,问起做案的过程,他说的一看就是编的,跟现场情况根本对不上号。所?以他这是明显的顶罪行为,就算上了法庭,法院也不会认可他这种口?供。”
“但这,这对于案子?并没有大的帮助,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凶器,也没有找到凶手行凶时的血衣,更没有旁观者的人证。”
“要是能有旁观者作证,或者能找到凶器,这个?案子?诉到法院,或许能成功诉出去。”
“这么凶残的凶手,不死刑不足以平民愤,不死刑不足以起到震慑作用。”
“但眼前能掌握到的线索,还不太够啊。”罗昭有些犯愁。
林落明白,这是个?灭门案,死者包括两个?五十多岁的成年人,还有两个?未成年,一个?是十五岁的女孩,一个?是八岁男孩。
这样的案子?,一旦锁定凶手,基本上就是死刑了,且立即执行的可能性更大,连缓刑一般都不会判。
但,越是死刑案,检方和法院就越慎重?,对于证据链的要求就极为严格。
如果侦查部门这边只有足迹鉴定证明和鲁米诺检测结果,没找到凶器和目击证人,没有指纹和dna证明,那证据链就不太够。法庭会不会认可,并以此为定死刑的依据,就很难说。
林落略一思索,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就说:“张彪家人的死亡时间在?九点半之?前,我看过案卷,张家的邻居焦玉芳经?常去别人家打?麻将打?牌。事发当天,他就是九点半从别人家出来的。”
“案发后,凶手肯定要尽快离开张家,这个?时间点,与焦玉芳回?家的时间很接近。焦玉芳就住在?张家对门,两家的大门还是对着?开的。你说,他在?回?家路上,有没有可能碰上凶手?”
罗昭把全部的排查记录都看了,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线索,但他此时却?摇头?,说:“焦玉芳本人否认了,他说当天回?家时他挺困的,回?家路上也没碰着?什么人。进院后他就睡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话不光罗昭不以为然,林落也不太信。
农村都是熟人社会,一家人出了事,亲戚邻居出于各种考量,很多人都会选择隐瞒。可能是乡里乡亲的抹不开面子?,也可能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上身。
罗昭想了下,道:“小林,焦玉芳这人,我总感觉他在?躲闪,说不定他真知道点什么。”
林落眼珠一转,说:“他现在?不说,说不定是咱们?给他的筹码不够。不如查一查他家里的事,看看到底要付出什么筹码,他才会愿意坦白。”
坐在?前边开车的路寒川不禁嘴角上翘,笑意一闪而过。
罗昭也笑了,说:“小林,你还挺鬼的。我看可以试试。”
“不过焦玉芳的事,我还真知道点。他因为个?子?矮,人又长得瘦弱,在?村里有时候会挨欺负。你还别说,这事儿跟咱们?今天抓的这帮人还有点关系,跟他老婆也有关系,我给你讲……”
路寒川坐在?前边,就算没有特意去听,也听到了一出狗血一般的故事。他心想,有些农村人可真是一点都不单纯,还挺复杂的。
林落跟罗昭又聊了一会儿,两人便到了刑警大队。路寒川把人送到地方,他就提出来先去医院看看郭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