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县令之子连吃饭的钱都没有?”男人低声继续说道:“本少爷的地盘岂是你能撒野的?”
沈彦钧耳朵动了动,只觉着这声音异常的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站在两个矛盾点的中间,身后是那个被摔出去的男人的痛呼声,身前是几个凶神恶煞的仆人。
“看样子今天看不了戏了。”沈彦钧收回踏出去的脚,转身看向旁边的楚倾寒二人,“回去吧。”
“嗯。”二人点了点头,就要离开,那酒楼的少爷百无聊赖的扫了眼外面,正巧看到了楚倾寒转过去的背影,登时眼睛一亮,出声道:“你们要来看戏啊?”
“今日是不行了,明日再来。”沈彦钧摆了一下手,脚下溜得飞快。
“慢着。”那少爷又开了口,几个仆人转瞬间走到了他们身前,堵住了几个人的去路。
男人捧着暖炉踱步走到三人身前,视线在落到楚倾寒的脸上时,眸中的光一下子没了,他轻叹了口气,又将视线落在杜乔启身上,“这不是小杜皇子吗?这两位是你的友人?”
杜乔启看人认出自己了,下意识地挡在沈彦钧身前,视线在对方的身上扫了一个来回,神色淡淡的问道:“你是哪位?”
“你不知道我?”男人一怔,嘴角变僵。
“谁?”杜乔启微皱了皱眉,沈彦钧看了眼对方,又看向杜乔启。
这两人有什么过节吗?
正在这时,一位小书童跑了过来,“少爷,少爷不好了!”
沈彦钧一见到书童,又回忆起男人刚才的口吻和风格,两人一搭挡,还真就让他想起来是谁了,怪不得他会觉得耳熟了,这个人应该就是被楚倾寒和那个黑猫男人一起抬赝品赤珠剑的价,坑骗的那个冤大头。
想起来人是谁后,沈彦钧的表情瞬间就精彩了许多,他转眸看向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楚倾寒,可能少年早就知道这个男的其实是当时的那个在六零五号房的人了,所以才一直默不作声。
楚倾寒察觉到视线,垂眸,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沈彦钧用下巴抬了一下,指向那男人方向,大概就是,你知道他是谁吗?
楚倾寒轻点了一下头。
“你还是暂时不要说话比较好。”沈彦钧双手环胸,凑近了低声说道。
他们可以改变脸的容貌,但改变声音因为会比较麻烦,所以通常并不怎么会去变声音,当时他跟着阮宿提前走之后,他们之间定是还有交流,而且看当时那个男人的反应,绝对对楚倾寒的印象极深,这样的话,估计少年一出声就会暴露身份。
不过现在那男人也顾不上这边了,书童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老爷已经从皇宫赶回来了,可能还有半炷香的时间到家。”
“什么?!你怎么不早些说,”男人听到后,脸色大变,他扫了眼沈彦钧他们,捧着暖炉的手用力地捏着,指尖微微泛白,强撑着冷静下来,“我这边有事,等下次我到你的百处通瞧瞧。”
说完,男人让人弄来马车,上了马车后,便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去。
沈彦钧看着人离去的方向,问杜乔启:“你真不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或许认识吧,没什么印象了,”杜乔启的而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他又扫了眼街边的人,神色归于平常,“这家酒楼去不了,我带你们去看看别的地方吧。”
“哦,好。”沈彦钧点点头,跟着人继续逛了起来。
皇城特别大,不过单挑几处比较有趣的地方去转的话,并花费不了多长的个时间,期间路上也有几个认出杜乔启的人,不过看起来都没有特别的畏惧,少年似乎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挺和善的。
差不多逛到黄昏,杜乔启带着人又回到了百处通,马夫在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等人,见人回来了,擦了擦手迎了上去,“要回去了吗?”
“嗯,回我府中。”
三人上了马车,里面的位置很大,有三张紧贴着马车周围的长椅,正中间是一个比较小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些水果。
沈彦钧逛了一天精神耗费的差不多,他随便选了一个角落,头抵在一边的软垫上,闭眼用灵力缓解身体上的疲惫。
不一会儿,青年缓解着缓解着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似乎有人在喊他,沈彦钧正做着吃烤全羊的梦,摇了摇头哼唧了几声不愿意醒,后来他感觉自己飘起来,整个人都被一种香气裹在其中,那味道让他很安心,他便又睡过去了。
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不是很清楚到底过了多久了,他撑着床坐起来,发觉自己现在躺在一个自己从没见过的地方。
木床锦被,床边挂着蛟纱,揽着蛟纱的挂钩是镂空金丝坠着玉珠的,正对面的是一张圆木桌子,四边放着同样类型的椅子,精致又不张扬,再向外看便是一个合起来的窗户,窗边放着两株兰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