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怜表面平静,内心却有无数个疑问冒出来,但她闭紧了嘴巴,心知再问这个男人的话只怕对方就要对她动手了,纵使有再多的疑问她也压在了心底,决定等回温府后再去问温玉林。
而栎溪那边的形势却不太明朗,有了男人的提示,十四每一招都冲三一而去,三一频频后退,躲避得很吃力,栎溪在一旁协助,不停地出招试图干扰十四的招式,可十四每每都是摆脱了她之后便继续朝三一使招,令栎溪也无可奈何。
三一的武器较为笨重,当初他学这个就是为了和栎溪搭配着使用的,可现在十四将他们二人都拆开来,没有能一起合作的时机,三一武器的弊端就暴露了出来。
三人交战了半炷香时间,十四越战越勇,可栎溪和三一渐渐开始体力不支,这恰恰给了十四进攻的机会,不到片刻,三一身上的伤便多了一倍,他的身上布满了刀痕,有好几处深可见骨,饶是如此,三一也没有喊疼,一直咬牙坚持着抵挡十四的攻击。
栎溪看在眼里,心中更加着急,甩出鞭子的准头大不如前,被十四抓住了鞭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十四就已经手上用劲,将鞭子抡圆了抛出去,栎溪的身子如风中的一块破布般被抛在空中,重重地摔在地上,喉间一阵腥甜,控制不住地往外涌着鲜血。
“栎溪姐姐!”
三一见状,用尽最后的力气抵挡住十四的攻击,看到对方后退几步,他趁机跑到栎溪面前,小心翼翼地将栎溪抱在怀里:“栎溪姐姐,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师父就来救我们了……他一定!一定会为我们讨回公道的!”
栎溪只觉得三一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意识仿佛陷入了混沌中,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却还能看见眼前的三一眼角不停滑落的泪珠,她艰难地伸手,想为三一擦去眼泪,想跟三一说,他是个男子汉,男子汉轻易不掉眼泪,会被师父瞧不起的。
可手臂宛如千斤重,最终,栎溪的手指擦过三一的脸颊,无力地垂落在地上。
三一终于克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任由眼泪鼻涕糊在脸上。
十四见状,回头看了一眼男人,见对方冲他微微点头,收起弯刀便朝三一走去。
恰在此时,一抹白色的身影在房顶上掠过,手中抛出什么东西,不等十四反应过来,只觉得脸颊一痛,伸手摸去时,手上已全是鲜血。
突如其来的反转令众人措手不及,男子的注意力瞬间聚焦在那人身上,待看清那人的面容后,微微眯眼,眼中满是深思。
那抹白色的身影最后落在众人面前,扇子在空中转了一圈,最终回到了槿淮的手中。他嫌恶地看了十四一眼,扇子唰地打开,遮住了自己的口鼻,往旁边走了几步,仿佛十四身上有十分恶心的东西一般。
“十四,回来。”
男子发话道。
十四无视脸上的鲜血,恭敬地对槿淮行了礼后退回到男子身边。
槿淮走到三一身边,看着被三一抱在怀里的栎溪,蹲下身子摸栎溪的脉搏。
“师父……栎溪姐姐是不是……是不是死了……”
三一止住眼泪,抽抽噎噎地问道。
槿淮斜睨了他一眼,扇子合上重重地在三一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道:“我就说你这脑子不灵光,在山崖下的时候我是不是给你们吃过一颗丹药,这颗丹药的药效便是若是身体到一定极限后受不住,会自动陷入假死状态。这我都跟你说过了,你还能忘记,你脑子里是不是光顾着吃了?”
三一闻言,思考了几秒,不好意思地笑笑。
“把你那眼泪鼻涕都擦了,看着真恶心,好歹是我的徒弟,竟然这么不爱干净。”
三一羞愧地低下头去,默默地拿袖子擦着眼泪。
“行了,把栎溪带给唐潇染好好治疗,她的身体应当没什么大碍,假死状态下把她的心脉都护住了,严重的是她的外伤,还有你,也好好治疗,这里的事你就不要掺和了,屁大点的小孩还逞英雄,被人打哭了也不嫌丢脸。”
槿淮的毒舌还在发挥作用,三一把眼泪擦干,早已习惯槿淮的刀子嘴,默默地将栎溪背在背上,冲槿淮行了礼后退下。
男子站起身来,走上前对槿淮道:“早闻先生大名,久仰久仰。”
槿淮淡淡看他一眼:“不知名的虾兵蟹将,也敢伤我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