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盼将首饰匣子放在唐潇染面前打开,让她选一些自己中意的首饰,接着继续给唐潇染梳着发髻。
唐潇染挑选着匣子里的首饰,有些纠结选银白色的还是绛紫色的流苏簪子时,一只素白的手从她手里挑出了银白色的簪子,接着叶清沄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我觉得还是这个颜色更衬姐姐一些。”
唐潇染看着镜中映出的叶清沄的脸,笑道:“那就听叶姑娘的。”
“姐姐,我昨晚想了一夜,不如我跟着双盼她们吧。我学毒的本事不高,恐怕搞不定景国那些身经百战的奸细,留在外面都是些武功不高的,我也能帮的上些忙。”
双盼听着她这番话,一个不留神扯到了唐潇染的头发。
叶清沄看了双盼一眼,转头与镜中的唐潇染对视上:“姐姐,让我留在外面吧。”
“你既有了打算,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唐潇染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反而还冲叶清沄微笑。
像是达成了目的,叶清沄草草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唐潇染的房间。双盼确认叶清沄走后,有些紧张地问唐潇染:“方才叶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真的对温姑娘起了杀心吧?”
“她不是傻子,更何况有墨流和墨九保护你们,不必太担心。”
等上好妆,双盼服侍好唐潇染穿上衣裳,墨九从窗口翻进,单膝跪地道:“主子让我来告诉唐姑娘一声,之前您去寻找的那几个皇赏已经派人护送回来了,现在保存在主子府上,还请唐姑娘放心。”
唐潇染点头,从空间里掏出一把匕首,借着扶墨九起来的功夫塞进了他手中,轻声道:“替我盯住叶清沄,将这把匕首给温萧晚,若有不妥,格杀勿论。”
墨九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握紧了匕首,消失不见了。
出了芳阁楼,门口有接应的马车送各个花魁姑娘进宫。唐姑娘蒙着面纱,进车厢前冲双盼点点头,示意她安心,接着一矮身进了车厢。
墨流跟在双盼身边,看着唐潇染的马车越走越远,对双盼道:“我们该走了,不然来不及准备了。”
双盼恋恋不舍地看了马车最后一眼,转身跟着墨流走了。
……
这次的宫宴设置在立冬的节气,大虞对冬天这个季节最为崇拜,因为下雪时一片洁净,令人觉得神圣不可冒犯,因此每年的立冬时节宫里都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宫宴,用以庆祝冬季的来临。
华灯初上,京城内灯火辉煌,琉璃瓦下映照着金碧辉煌的宫阙。宴会尚未开始,宫女太监们已经在忙碌地布置着场地,丝竹管弦也在一旁摆放好,喜庆的曲子在弹奏的官人手中流出。等各部官员和外臣使者都落座后,皇上也随之出席,先是说了些客套话,接着便开始传菜了。
歌舞不止有唐潇染这一批,按照以往的顺序,唐潇染她们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因此在候场的地方,唐潇染能借机打量着大殿上的情况。
墨瑾尘今天倒是穿得不错,身着一身紫色锦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又透露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倒是与在山崖下跳水砍柴的形象相差悬殊。
唐潇染看着他,这才感受到墨瑾尘与她之间的差距。在山崖下她与他都是普通人,就算是皇子,在那种地方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更何况槿淮也不会因为他的这层身份对他另眼相看,因此他们几人在山崖下没有身份的束缚,过得很是自在。而今,他是高高在上的四皇子,是皇帝的宠儿,是立下无数战功的将军。而她,现在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如卑微的蝼蚁般看着外面的富丽堂皇,等候的期间甚至没有斗篷可以披上挡风,她们只能围在一起抱团取暖。
算了,唐潇染回过神,好端端的想这些做什么。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管事嬷嬷,哈了口冷气强撑着身子走到嬷嬷身边:“嬷嬷,想必今日宫宴您也累了,这是请您喝茶的钱,不多,还请您笑纳。”
说着,她从荷包里取出些碎银来。
这个荷包还是双盼有先见之明,想着打点的地方肯定不少,好说歹说才让唐潇染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