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承宣本能地哀叫着:“救命……救命……”
那绑匪被他求救的声音搞得心神不宁,伸手就是一刀:“闭嘴!再吵老子将你们通通杀了!”
戚屿只听章承宣撕心裂肺地惨叫了一声,呜咽着失去了声响。
很快,就有什么东西抵上了他的脖子,带着黏湿的血腥味,蛇信子一般舔着他动脉外侧的肌肤。
……是刀。
沾了血的刀!
戚屿浑身僵直,一寸都不敢挪动,冷汗一层层地往外冒,迅速渗湿了衣领。
边上的章承宣已经没了声音,只剩下绑匪粗重的呼吸和他自己的心跳。
航拍器刚好拍到那绑匪拿刀抵住戚屿脖子的那一幕,特警队的人见了连声骂“操”,在边上旁观的傅延昇更是面色煞白,双拳紧握。肖黔见他这样,怕他一时想不开冲进去和歹徒拼命,忙按住他的肩膀。
警方迅速将绑匪的照片发回市局,不到十分钟就有了回复。
“绑匪姓赵名强,出生于1976年,山省荷县人士,十年前在广省抢劫杀人后潜逃,有两条命案在身,从长相身形推断基本是同一人无误……”
“什么!?两条命案!?”
“人质有生命威胁!让狙击手找合适位置等待时机,其余人也备枪,随时准备射击和突袭!”
……
戚屿看不见人,也不知道章承宣是不是已经被杀了,此刻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
那刀抵着他脖子一秒钟,他就感觉自己被凌迟了一秒钟。
他想,他大概也快要死了。
他忽然间想到自己的爸爸妈妈,想到弟弟戚枫。
他们一家人才重新在一起,他死了,爸爸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妈妈还在怀孕,受这样的打击也不晓得会不会影响胎儿……
还有小枫那个傻瓜,如果自己死了,那家伙也不能再随心所欲了,之前代自己上了几天班就要死要活,若一辈子叫他帮爸爸做这些事,那小子估计会哭吧。
……
他又想到了傅延昇,想到他们昨天晚上还抱在一起抵死缠绵,想到傅延昇在机场入口处回望他时不舍的眼神……
才刚分开,他就时刻期盼着下一次的见面。
他忽然觉得好遗憾,从来都没有要求过傅延昇留下来,他的人生那样短,也许该任性一点,这样就不会孤独了。
如果、如果他能再见到傅延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