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打算遁入空门?”苏念施施然回道:“闹市里修行不易,我只是随心而行。”
谢白往卿云的碗里夹了竹荪虾仁,“也好,那口体之欲的罪过,就留给我们这些凡人品味了。”
卿云咬着筷子轻笑。
苏念瞥了他二人一眼,没有出声。
临别之际,苏念送了卿云一套书。
“初次见面,多谢你今天帮我试琴。”
卿云坐在车上时,翻开书阅览。
那是一套汪绍楹校本的《太平广记》,是旧书,老版线装靛青封面,竖版繁体字,看起来就像是几百年的古籍,制作精细。
《太平广记》是宋代以前一些短篇故事的合集,有很多神怪异志,很有趣。
扉页上有一枚红泥印章,纂体的四个字“念等本空”,其中有一个“念”字,大概是苏念的名章。
只是,念等本空,是《佛说四十二章经》的,念,是妄念,大千世界,红尘妄念,皆是虚无。
“苏念他难道真的在修行?”她不禁出声问谢白。
这人一眼望去明明简简单单,但看得久了,却又真叫人琢磨不透。这样花花世界里,该是怎样的人才会出世豁达甘心清苦?
谢白不言语,打转向将车子停在了无人的路边。
她有些奇怪,“要做什么……唔……”
他突然俯过身来吻住了她的唇,钳住了她的手腕,方寸之间让她动弹不得,所有微小的挣扎都形同虚设,只能被迫承受着他炽热的掠夺。
太过强势的亲热让她呼吸也变得急促,全世界触觉嗅觉听觉,都只剩下他一个人的信息,唇齿间不自觉的溢出轻吟。
终于,他温柔了下来,松开了钳制她的手,抱着她一下又一下啄吻着她的嘴角,脸颊。
卿云早已浑身发软的靠在他怀里,大脑有些空白,慢慢的平复着呼吸。
他一直都是温柔体贴的,即使是上一次在他家里几乎情难自已,仍是小心翼翼唯恐伤害她半分。刚才这个强势的吻却与他一贯的风格那样不符,卿云似乎在其中察觉到了什么。
她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衬衫,“谢白?”
他应着,声音低沉而性感,复又低头亲吻她的头发,温热的气息喷在头顶。
卿云忍了忍,还是失笑,轻声说:“谢先生,你什么时候,学会拈酸吃醋了?”
他沉默片刻,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一定是,遇见你之后。”
就像是青春期的毛头小子,她不过是多看了别人几眼,多和别人说了几句话,他心里已是莫名的不耐,明明理智上一万个心知肚明,情绪上就像是独属于他的东西被窥觊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