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
从前不敢,可他给了她这样的幻想,连她也无法再抑制了。她想和他结发同心,白头偕老,做一对人间最平凡幸福的夫妻。
见她点头,他的心已是柔软的一塌糊涂,那份刚刚平息的冲动几乎又要涌起,他只能深吸了几口气,柔声说:
“所以,我才不能这样委屈了你,你才十九岁,连二字打头的年龄都不到,如果这样欺负你,我会有犯罪感的。卿卿,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他从一开始就带着与她白头偕老的祈愿,所以一切并不急于这一时,他不愿意委屈她,不愿意给她一点点伤害。
可情到浓时又怎能自制?他到底是正常的男人,从前是不曾心动,不愿将就,如今心爱的人抱在怀里,一举一动都是诱惑,无时无刻不挑战着他的自制力。
他不会告诉她刚才在超市收银台时,看见某些物品时的心猿意马,那不过是恋人间最正常的渴求。
可他最后还是放弃了,没有给自己留下机会。
如今知道她也是愿意的,就够了。
他的话一点一点抚平她的慌乱,她靠在他的怀里,默不作声。
其实她的心里,一直都有着恐惧。
当初也是这样,她以为她和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她已被师尊放弃离开南岭,她以为这世间再没有什么能将他们拆散。
可冰冷的现实告诉她,她敌不过天命,敌不过生死轮回。那样的浓情蜜意,转眼就是阴阳两隔。
尽管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不再有战火纷飞,不再有朝不保夕,可她心里那份恐惧还在深处残留着,她怕哪一天,他又不见了,留下她一个人。
她怕人生多舛,红颜易老。
失去过的人啊,总是这样胆小,患得患失。
在卫生间洗漱,用着今天新买的洗具,她的牙杯是粉红色的,他的牙杯是天蓝色的。她把两个牙杯放在一起,牙刷都冲着一个方向,还有搭在一边一大一小的毛巾。
她看着看着,忽然抿着嘴笑了。
成双成对,就像她和他一样。
她躺在他的床上,把头深埋在被子里,好像周身都被他的气息包裹着。
今晚他睡在书房,一墙之隔的地方。
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敲了敲墙壁,
三下,当当当——
不一会儿,那边传回响声,
四下,当当当当——
于是她心满意足的躺了回去,盖好被子
她在心底告诉自己:
要多一点点勇气,再多一点点。
他们还有一辈子。
长安雪(1)
3月份,a大开学,卿云恢复了学校正常的生活,而谢先生去了哈尔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