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姑娘,明明还是稚嫩的年纪,却已经像是一个像模像样贤淑的小妻子,他的小妻子。
有时候,他觉得这样想实在太早,她还那么小,可有时候觉得不早了,她已经成年了不是吗?
“过完年后有回笙溪住了一段时间,闲着没事,外婆有教我苏绣。外婆手好巧,针法细密,栩栩如生,这些年家里的被套,手帕都是外婆绣的。可是我手笨,学得不好。”
“嗯,慢慢来。”
他从身后抱住她,双手环住她纤细的腰,下颌轻抵在她的头顶。
“其实啊,外婆年轻时是大家闺秀,断文识字。后来嫁给了我外公,两个人也经历了许多波折,颠沛流离,可外婆总是活得优雅细致,养花泡茶,刺绣女工,外公也喜欢吹吹箫,拉拉二胡,写写书法,日子最苦的时候,也像神仙眷侣一样。”
她轻声笑了笑,“等我和外婆多学些日子,手艺好些时,绣给你好不好?现在可能是不怎么用得到了,可当做配饰收藏也好。你看,香囊好吗?”
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
过去的人们钟情那样含蓄,一块玉佩,一束秀发,便是定了情了。
他低头亲吻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在耳际,
“不如,绣嫁衣,龙凤呈祥,吉祥如意。”
她一下子红了脸,呐呐说不出话。
嫁衣啊……
在那些音信飘渺的孤独岁月里,她也偷偷妄想过,有一天能一袭凤冠霞帔嫁他为妻,可这妄想往往开了一个头就被她压了下去,太过美好的期待只会让无望的日子更无望下去,只能把一切幻梦藏在心底,连想也不敢。
而今她却被他这样真切的抱在怀里,耳鬓厮磨,轻声细语。
真好啊,我又遇见了你。
晚饭是四菜一汤,清炒虾仁,腌笃鲜,蒜蓉青菜和冬瓜汤,还有谢先生亲自下厨的一道清蒸鱼,都很清淡。
卿云私下里觉得该配一坛黄酒,谢先生感冒不能饮,她可以喝,但想来谢先生可能会建议她喝果汁牛奶,所以只能作罢。
以前在笙溪的时候,外公晚饭时总喜欢倒上一杯绍兴花雕,自斟自饮,慢慢品味。也会趁外婆不注意时,偷偷分她一点,这样久而久之,她的酒量其实并不浅。
谢先生的酒量一定很浅,所以才不准她喝,卿云这样想。
饭后甜品是楼下甜点屋的今日特色蓝莓慕斯蛋糕,白紫色的果酱浇在松软的蛋糕上,点缀着小巧饱满的蓝莓果,放在精致的纸盒中,被卿云小心翼翼的提上楼,没碰坏一丝裱花。
可惜她晚饭吃得实在很饱,谢先生说晚饭吃多不易消化,建议她蛋糕还是放进冰箱里好。
可是,搁置一夜后的口感一定不如今天的好。卿云一直都很喜欢吃甜食,实在舍不得和蓝莓慕斯蛋糕说明天见。
她趴在桌子上,回头看了一眼,谢先生在厨房里洗碗,偷吃一口,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她伸出手指,悄悄的抹了一下,放进口中吮吸。
香甜的味道还没来得及在味蕾中全部融化,突然后颈被冰凉的触感碰到,她吓得尖叫了一声,猛地回头。
谢白的手还放在她的颈间,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为食猫,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