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守阳取出牢门钥匙,试了几把,打开牢门,遂立于牢门之侧守把。
苏儿闪身入内,昏黄油灯下,见牢内一家五口,二老一小和一对儿年轻夫妇。二老面容哀戚,悲不自胜,少妇将七八岁的幼子紧搂在怀里,哭声不停,泪流不止,怀中幼子双目中满是骇怕惊恐,也与其母一起哭个不停。
苏儿见状,不胜怜惜,恻隐之心大动,暗想务须要将这一家老小解救出狱。苏儿转首见,一位青年双手紧握牢门上铁索,神色悲愤,痛恨不已。
一家老小见突然间进来一位身材瘦小的牢子,都看向苏儿,少妇和孩子哭声暂止,骇然盯着苏儿。
苏儿见青年转首恨恨看着自己,说道:“小哥莫怕,我不是牢子。”
一家人陡然听到苏儿说话清亮秀气,竟然是女儿话音,都惊呆了。
青年不无诧异,问道:“我不识得你,你是谁?”
苏儿接着说道:“莫问我我是谁了。我知道你一家人都是被冤枉的,我猜是恶人因为抓捕了别人,要解送到台州府来,怕路上泄露风声,才捏造罪名,把你一家人抓来,来挡人耳目。”
青年看着苏儿,若有所思,慢慢点一下头。
苏儿见青年有些信了自己的话,接着说道:“我有些事情要问你,今早都是什么人闯到了你家去,给我说一说,我定然尽力把你一家老小解救出去。”
一家老小听苏儿如此说,好似暗中陡然看到一星亮光,更是紧盯苏儿,切盼她即刻就引领自己一家出了这个做梦都不会来到的死囚牢。
青年看看自己一家老小,又看向苏儿,又点点头。
苏儿问道:“今早带领官兵去你家抓人的,是不是一位英俊高挑、身穿白袍的青年公子?”
青年看着苏儿,好似有些疑惑,慢慢摇了摇头。
问出这一句,苏儿心中也是怦怦直跳,既盼着他说出见到了公孙彦抓人,又十分担心真的就是丈夫落入公孙彦手中,他因掩人耳目才设计抓人。
见青年摇头,苏儿虽不无失望,却也是轻舒一口气。
不料,身后少妇怀中的孩子大声说道:“有、有一个穿白袍的公子!还有、还有……”
苏儿心中陡然间一紧,回首怔怔看着孩子,竟问不出话来了。
这时,孩子的祖父说道:“小孩子莫插嘴,让你爹爹说吧。”
青年说道:“倒是有一位白袍青年,只是他被人抬着闯了进来。”苏儿心中猛然间狂喜,当即以为是公孙彦败在丈夫刀下,重伤而被抬到了那里。
苏儿脱口问道:“抬他的、是否是一位青衫青年?”
任守阳虽在门外守把,听到这里,立时激奋不已,竖耳聆听牢房内人声。
那青年道:“不是,倒是有一位青衫青年,不过也是被人抬着进来。”
苏儿闻言,心中剧震,不禁抖颤起来,怯怯问道:“他、他也是被抬着进来?他受伤了?还是、还是……”
青年见苏儿神色发慌,眼光骇恐,不解何故,又点点头。
苏儿怕自己意会出错,又问:“那个青衫青年,是不是戴网巾,青衫可是宽袖皂缘式样?”
青年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