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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先生 师团孟(第2页)

虞啸卿那不方便,我还是把死啦死啦领回了小醉家。以他现在的情况,可能会和雷宝儿很处得来。不过雷宝儿已经不在这了。死啦死啦自杀前,迷龙老婆已经按他的意思离开了这个伤心地。我的父母现在住在那。乡绅答应我在找到合适房子之前我们想住多久住多久。再也没有那个大嗓门喊雷宝儿叫爸爸,我的父亲也没有了呵斥的对象和赶来调和的中间人。空荡荡的院子寂静到我们无法忍受。所以剩下的几个炮灰都避开那,偶尔来小醉这开饭。

以往常我们的穷极无聊和幸灾乐祸,他们巴不得也摸着死啦死啦的头哄他喊声爸爸,但没人这么做。他们摸摸死啦的脑袋,拍拍他的肩膀,捏捏他的手,像远方长辈爱抚不熟悉的侄孙。这样劫后余生的重逢让人想哭哭不出来。阿译拖着鼻涕跟个上海小女人一样要哭不哭的,含糊不清地说,团座又在逗我们玩。他想笑,但比哭脸还难看。

我们各自去劈柴烧饭,洗菜喂鸡。小醉给死啦搬了个板凳,让他不要坐地上。他又把鸡撵得到处乱跑,飞上了墙头树梢。看来他令鸡犬不宁的能力是天生。想到这,我一拍脑袋,拽个人就问,狗肉呢?克虏伯摇摇头。

狗肉仍在禅达街头游荡,搜寻着他好兄弟的气味。时隔一个月死啦的气味重新出现,令他疯狂。但现在没人知道它的踪迹。我们是后来在街头转角撞见它的。炮弹一样的狗肉差点把我们两人都撞翻,然后猛扑到死啦身上,用口水给他洗礼,急得冒出了狗王平时不会有的嘤咛。这么一条威猛的大狗无缘无故扑上来,死啦却没有害怕地搂住了狗肉。

我们还在街头邂逅了不辣。不辣拄着拐摸摸死啦死啦的脑袋,说现在倒好喽,可以和我一样当个叫花子了。他告诉我们,自己也要走了,回老家湖南。他蹦跶着,用一条腿,在远处冲我们用力挥挥手,消失了。

死啦死啦也学着蹦跶,我在他后脑拍了一下。他咒骂,死瘸子。我愣住了,抓住他的双肩逼问,你叫我什么?再说一遍。他不乐意了,扭着身挣脱了我,指着我的腿说瘸子,又指指远处不辣消失的方向,他也是。希望和火星子一样,闪了一下,灭了。但值得庆幸的是,他似乎在重新学习成长,虽然目前没学点好。

话说回来,那天我们在小醉家吃了饭。克虏伯这个一向抱住碗就不放的主儿竟然主动给死啦分了一半。我们都对他曾经加入行刑队的事绝口不提。这个团走的走散的散,已经经不起再折腾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几天,虞啸卿又找上了我。北上是决定好的事。死啦既然留出来一个空缺,那就职位挨个往上升。我看着调令手有点发抖。死啦既没死成,也没谏成,只是徒然变成了个傻子。我颤抖着问,他呢?虞啸卿说他会留在我身边,这点你放心。我不回答。虞啸卿自顾自地说,多陪陪他吧,还有一个月。

于是我住进了曾经的师部,现在的军部,给死啦当贴身保姆,还附赠一只狗肉。我不再叫他死啦死啦,团座或者龙文章,我叫他小龙。因为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我不想他顶着别人的名号活着。这也是在警醒我自己。

但虞啸卿是个不会放弃的顽固分子,相处时时常提起他俩的回忆。如果不是关键事件对得上,我会以为他活在另一个世界。这又是一个和他挥刀纵马大砍日军脑袋一样的幻想中的罗曼蒂克故事。有时小龙听累了,会靠着他睡觉。看着虞啸卿柔情万种地抱起他去休息,我就胆寒。因为那不是一个孩子能承受的。或者更露骨地说,我担心他对小龙出手。好在这样的事,目前没有发生。

有一天早上,死啦死啦躺在床上睁着双眼。我催促他起床。他没像平时撒娇耍赖要睡回笼觉,只是怔怔看着天花板。现在什么时候?我说您自个看啊。太阳都晒屁股了。再不起来,虞啸卿拿马鞭抽您屁股。虞啸卿知道吧?真身是只大老虎。一口一个你。

他猛地坐起来。怎么说话呢?掌嘴。我叠衣服的手颤了颤,回头见鬼一样望向他。他从床上跳了下来,轻盈得很,扫了一眼周围有点不解。我们怎么在师部?我失去理智地扑上去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话!别说话!他睁大了眼不知道我在发什么神经。我只感觉有人在拿我心脏擂鼓一样。咚咚咚,咚咚咚。甚至咽喉都被扼紧,有一丝血气弥漫。

你个骗子!你之前都是在装吗?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听起来像鸭嗓一样尖利,话堵在嘴边说不出来。我明明已经接受了他的离开。没等我多想,他把我揽进了怀里跟摸狗肉一样揉乱我的头发。烦啦,怎么了?南天门不都过来了?你哭什么?

我哽住,抬头问他今天几月几号?他死样活气地笑笑,不是我问你吗?大概,大概是一觉醒来感觉脑袋特别疼,你不是拿我脑壳砸核桃了吧。去你的。小太爷才不做这种缺德事。我把鼻涕偷偷抹在他的袖子上。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让他呆在屋里,想要急电虞啸卿。走到半路我的脚步慢了下来,然后转身回去。我匆忙地收拾着包裹,跟我之前当逃兵时一样。里面基本都是军装,我又硬着头皮去虞啸卿屋里把仅有的两套常服塞了进来。我让他什么都别说,跟着我走。可在我骑在墙头时,他说什么也不动了。

烦啦,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说了能让我掉脑袋的话?看来他是早就想说了,一直憋着坏呢。我着急得满头冒汗。下一次巡逻大概在3,4分钟后。我压低声音骂他,知道你还问。虞啸卿不逮你还有军统。我们,我们去渡江。就小书虫子那条路。你去和顺找游击队,跟他们走。我真是胆大包天。我后知后觉地冷汗直流。这个想法不知道什么时候成形,甚至绕过了我本人的意识。

他摇摇头,后退了一步。你还有父母,那个小姑娘。我不会走。那你要再死一次吗!我气极,说出了马上就后悔的话。但死亡对他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威胁。而且他没有自杀时的记忆。他耸耸肩。我这才明白,早在授勋以前,他就做好了寻死的准备,同时把我们撇净。

时间迟了。巡逻队把我架起来关到屋里,因为我一直踢踢打打拒不就范。龙文章则很冷静,坐在那深沉似水。虞啸卿的速度快得让我以为他是从炮筒里发射出来的。也或者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刻再见面。他眼里的精光是收复西岸后未曾见到的,炙热得能把死啦死啦放在上面反复翻烤。

他的手下立刻把军部封锁了。我猜他是怕了蓝衣社。我被作为不速之客丢了出去。这个杀千刀的虞啸卿,连让我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他们的谈话注定不会愉快。干柴会压灭余烬。果不其然,还没到晚上,张立宪又急匆匆把我喊过去。

虞啸卿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皮靴打在地上的声音让人没由来的紧张。他拿着马鞭指着我的鼻子,怒气冲冲地责问,你跟他玩的什么把戏!让他别再装了!一旁的死啦,不,小龙又恢复了空白,在床上蜷成一团坐着,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我尖刻地回答道,您最好再找医生看看,听说有些失忆是因为打击过大,大脑主动选择遗忘。我当然只是气话。情况远比单纯失忆复杂,但我就是想气气这个人。虞啸卿像被踩了尾巴,但他从来只做事不辩解。医生很快到了,但也无法给出更确切的解释,只说可能是停留在颅内的子弹影响的。问到子弹能否取出,医生摇了摇头,说太危险了。最后留下一句尽量少刺激他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走了。

虞啸卿坐在床边。小龙把被子拉上来,只露出眼睛。他也许觉得一向好脾气的虞啸卿发起火很吓人,而不知这是以往他俩相处的常态。虞啸卿拿起旁边的布娃娃在他眼前晃晃。那是小醉做的我,长相略微抽象,手工活有点笨拙。但小龙很喜欢。他跟狗护食一样,迅速抢夺过去,然后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虞啸卿。虞啸卿无奈。我能猜测到,他如果当了父亲,也是一位笨拙的父亲。

死啦死啦又消失了,而小龙则在一天天成长。他吐字越多,表达越清晰,以真正的孩子无法达到的速度进步。但我没有更多的时间陪他了。我要上前线了。在禅达待了两年,却像过了一世,还以为以后都不会再走。还有那么多坟没修,那么多纸船没叠,我们却要走了。炮灰团剩下几个人被打散融进队伍。开拔那天,我像死啦曾经那样,冲着怒江,冲着南天门磕了个响头,而后爬上车厢。小醉说等我。我说别等了,四川女娃和四川佬在一起挺好的。

打仗的事没什么好说的,更何况是兄弟阋墙。我去军部述职的时候能偶尔看一看小龙。他现在除了狗肉,最亲的是虞啸卿,其次是张立宪,余治,小猴。他不喜欢唐基。每次唐基笑眯眯地出现,哪怕手里拿着糖,他也会躲起来。但谁也没时间经常陪着他,所以他在军部院子里游荡。狗肉寸步不离。

有一次开完作战会议,我去看望他,正碰见虞啸卿把他训哭。虞啸卿的马鞭戳着他脑袋,说你刚刚叫张立宪什么?他委屈极了。他不就是半张脸吗?张立宪来拉架,说他说的也是实话,而且龙团座就当童言无忌嘛。小孩也得有规矩。这话出自铁骨铮铮的虞军座。如果将来他对他的孩子采取军事化管理,我也毫不意外。但眼下的确是不管不行。

我无比怀念曾经那个嬉皮笑脸跟我们开没品笑话的死啦死啦。他的笑话也许是粗俗的,讽刺的,极尽挖苦之能事,但不会这样无端戳人痛处。如果他知道这是和我们一起生死与共38天的印记,那更不会。我有些庆幸逃过了一直比较他们俩人的陷阱,不用对一个已成年的人负教养责任。虞啸卿无疑是最受其折磨的那个人。

小龙被罚不许吃晚餐。他太生气,故意无视了我的存在。那意思是怪我没有为他说句话。我说军座是不是太娇纵他了。上次见他脾气还没这么坏。虞啸卿瞪我一眼,答非所问。他又清醒了一次。我惊愕。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样?

我的军座叹了口气。这很不妙,因为他不常丧气。他说一起吃饭吧,我长话短说。

死啦死啦再次清醒是在虞啸卿的床上。因为经常响起的炮火声,让他一个人睡时感到不安。虞啸卿睡眠不多,所以他大多时候是在等待中困倦地闭上双眼。而对方则依旧在勤勉地反复查看作战地图和改进作战策略。然后在昏昏沉沉之际,有人给他盖好被子,在脸上轻轻落下一个晚安吻。

这天,他没睡着。一双眼睛在暗处格外雪亮。他主动从背后搂住了虞啸卿的腰,把脸贴在背上撒娇。师座~这么晚了睡吧。明天看也不迟的。虞啸卿僵住了,抓住他的手转过身。死啦死啦有些害羞,低着头扭捏地说,师座干嘛这样看着我?

不用说我都知道虞啸卿省略了一大段没羞没臊的片段。也亏得他忍了那么久,没有对小龙下手。总之在虞啸卿的试探下,我们得知,死啦死啦的记忆又消退了一大段。他已经不记得南天门前后,最近的记忆在小黑屋他俩戳破窗户纸,黑夫妻互明心意。

怪不得丫投怀送抱,真不值钱。我嘀嘀咕咕地骂,又很担心他不久会忘了在禅达短短的两年。虞啸卿的脸上也有同样的忧虑。为了不杞人忧天,我转移话题。那他这次是怎么消失的?虞啸卿沉默半晌,为自己点上一根烟。我找理由把他困在军部几天,起初都没事。后来有人和他聊天,泄露了我们北上。他反应没有上次大,但一直追问我之前发生了什么。

你告诉他了?我没有理由不告诉。最后,不用虞啸卿说,我也猜到了。死啦死啦又缩回了蜗牛壳子里,推出小龙来敷衍我们。我看向气呼呼的小龙。张立宪正偷偷给他吃的。看口型,他好像在说谢谢,之后满脸愧疚,指着自己的脸问,你疼吗?张立宪摇摇头。小龙啃了一口馒头,似乎在夸他。他应该说的是其实你挺好看的。因为张立宪温柔地笑着摇了摇头。从我的角度看见的是张立宪的一半好脸,的确清秀斯文。

虞啸卿看着也摇了摇头。太调皮了,一点不让人省心。跟以前没什么两样。我笑得不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眼泪酸涩。兴许他就是故意的。这个家伙。就算真死了,也要折腾得我们不得安宁。

临走时,我的军座又给了我重磅一锤。他说医生推断,龙文章现在能储存的记忆是有限的。也就是说,小龙的快速成长在挤占侵吞死啦死啦原有的那份记忆。我的手脚冰凉。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我们潮水一样节节败退,然后被俘。他们管我叫同志,给我吃给我喝。他们让我去劝降。死的人够多了,都是中国人,你劝劝你的兄弟们吧。好。我去。劝了一个又一个。有成功的,有成仁的。然后我遇见了阿译。他和我的团座一样有囤物癖。我能理解。白菜猪肉炖粉条现在只剩下我们俩。偌大的王国,没有领袖,人都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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