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好奇,是奇怪!”申漾坚决不承认自己是个会好奇的人,小孩儿才好奇呢!他固执道:“老爷子的衣钵你不想要,这是事实。可你不想要,老爷子就准了,这事你不觉得太简单了吗?”
“……”
“当然,老爷子高风亮节,不藏私,也没有私心,”申漾快速道:“可这些都不是他也不要你的原因。我相信如果老爷子有心培养你做接班人的话,你早就爱上那一行了!他有太多机会让你耳濡目染,对你实行慢慢渗透的培养法则了!”
“……”
“他可是个教书的!”
“别一惊一乍了!”殷宁失笑,揣测道:“你的意思是我父亲本身并不希望我继承他的衣钵。甚至有意让我不喜欢那一行?”
“我只是觉得不合常理。”申漾摇头,这些他可想不明白,他只是把自己看到的,想到的可能告诉殷宁而已,他道:“子承父业,这是所有家长的骄傲,也是家庭教育的耳濡目染,也是很多孩子从小立下的第一个志愿,孩子小的时候都一样,成为父亲或者母亲那样的人。”即便知道他是个超生的一直被养在外的小儿子,陈德正还问他怎么不“子承父业”呢!这足以证明“子承父业”这个思想根深蒂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弃之不顾的。
“除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陈皓清早赶超父辈,他就是青出于蓝的最佳代表!可你显然……说实话,老爷子太高了,你想在你现在的行业青出于蓝,得坐到张泽皓的位置。”
见殷宁沉默思考,申漾知道他听进去了,道:“要么就是没有能力培养孩子,否则家长们哪儿舍得让自家孩子盲人摸象般跟着别人浪费时光,对吧?”
“这么一想,你也能发现老爷子就是不想你接他的衣钵了吧?”申漾道:“老爷子甚至准许你从学术转后勤呢,你们家也算得上是世家,得多淡泊名利,看淡世俗他才能波澜不惊的接受这个事实啊?‘活化石’可是国子开头的国宝级人物!”
“就算我说的这些都不算,”见殷宁一直不发表言论,申漾退一步,道:“那你说说看,弥勒佛拜师后,有多少时间在家?”
“……”不足一半。殷宁抬起眼睑,沉默的看申漾。
“嘿嘿!”申漾依旧笑嘻嘻的,道:“他们有他们的危险,不公开的,不为人知的,只属于他们那一行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可能和关我的那些人有关系。”
“可如果是行业秘密的话,就算我问,我父亲不会说,弥勒佛也不会说。”
“那她呢?”申漾做了个手势,示意王平,他兴致勃勃的看着殷宁,很期待他去问她。
“为什么让我去?”殷宁不可置信的看着申漾,如果他这个想法这个思路是正确的话,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啊,他为什么要拱手让他呢?
“因为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申漾喟叹一气,无奈道:“我自己都整理不清楚我要表达什么。我找了一天报纸,只会找‘玉人湾’三个字。可你不一样,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也知道‘玉人湾’三个字短期内不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我这么说你懂吗?”
“……”懂。殷宁抬手,在申漾肩头重重一压,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申漾在说他看得到树枝,看得到树干,看得到叶子,甚至叶子上的叶脉经络,他看得到现象,但是他看不到树根,也看不到埋在土下被挡住的那些盘根错节。
他已经完全蜕变,从一个圆滑求生的半技术长成纯技术工。
而他特意来找他说这些,就是因为信任,信任他能带给他的“后勤保障”。
“一起去。”殷宁拉着申漾往宿舍楼走,道:“这是咱俩发现的,你不会说,我帮你说。”
“????”
“其实我也在找‘玉人湾’的新闻。”殷宁帅气的冲申漾眨了眨眼睛,拽着申漾小跑起来。
赶在答题时间结束前,他们都能顺利通过这一科,也都能顺利这一次的最终考核!
一
、这事不能怪我
清明节前,也是集训班最后一天,张正义一早在办公室里喝了一杯水就去会议室里,第一个会还没开完,第二个会议的与会人员已经等在门外了。两会之间换人的空挡,席小东把药丸递给张正义,又给他一杯水。他的工作就是提醒吃饭吃药,会议转换期间进出会议室已是常态,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他悄无声息的存在。
“吃吧!”席小东道,看着他把药丸吃了,他才笑了,悄声问:“咱们几点回去?”
“东西收拾好了?”
“嗯!”
“……”张正义啼笑皆非,拉开衣袖看了一眼,道:“一个半小时。你去车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