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要假装还和从前一般自在轻松。
上天果真是公平。
梦里,盛相欢穿着粗布,神色戚戚,她指着我,婉转哀泣,说我才是不被期待的降临,叫我将一切还给她。母妃抱着我泣不成声,却默认了盛相欢的说法。画面一转,盛相欢面色如常的站在一边,我却跪在地上,父王冰冷的眸像在审视一个物什还有没有它的价值,最后,他说,“两意,相欢是对的。”
我喘息着醒来,像被汗洗过一般。
心跳的厉害,我忍不住将手习惯性的抬起一落,却没抓到任何。
这几月来,我几乎已经习惯每日醒来,有一只毛茸茸的生物窝在我的手边。
我看了看,空的。
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一成。
三天之后,它从王府下人院的一口深井中打捞出来。
湿漉漉的,没了声息。
我的眼泪不可遏制的溢了出来。
突然有些羡慕曾在府中偶尔瞥到的墙角蜗牛,小时候拿着木棍好奇戳了一下,它们受伤了还可以缩进自己的壳中。
我呢,我的壳,大抵在几天之内,都快四分五裂了吧。
还剩下的,能让我想到的。
只有一个地方了。
逐虹上前想劝我,我却直愣愣的看着一成的尸体,然后踉跄着推开逐虹,跑了出去。
像小时候,无数次做的一样。
可直到意识回笼我才发现,我去了将军府。
那个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伏城的将军府。
虽是知道没人,可我亦无去处。动物在慌乱之下,会下意识的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人也一样。
所幸门口的侍卫未换,我顺利进府,且不让他们通报给将军夫人,我只待一小会儿,就好。
思绪还是一团乱的,我躲到了伏城的书房里,终于可以将那根一直绷着的弦稍稍松开了。
未几,门却突然打开。
此时我缩在伏城经常坐的椅凳上,眼泪还是未忍住一颗颗的掉落,我抬眼看向门。
泪眼模糊中,来人的身形,却熟悉又陌生。
即使看不太清,我的心却不受控制的乱撞了起来。
仅仅是一个轮廓。
却似乎已经够了。
我从凳子上蹦下来,往来者身上一扑——
他伸手接住我。
泪水却莫名涌出了更多。
我酸涩的哽咽着低声说,“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