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但是你们不可能在一起,你比谁都清楚,他害得你失去一切,你爱他,但你也恨他。”他快速地说着,中途还回头看了眼卧室门的方向,生怕有人进来般越说越快,“我不能让殷千岁继承殷家,他会整死我的;所以现在,我带你离开,你只需要跑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走不走?”
——
殷柯睡不着,倚在窗户边抽烟。
西院的整栋建筑造型略显得独特,成银雀所在之处是千秋给他定下的禁区,但从他房间的窗户能刚刚看见他们的卧室。
那处窗帘紧闭着,并没开灯,事实上殷柯什么也看不见。可下午千秋进了银雀那里,足足到深夜一点才离开,这点他是知道的。不必听见、看见什么他也能猜到,他们玩得够狂野够放肆。
甚至让他隐隐嫉妒。
成银雀那样漂亮,他傲慢的神情殷柯见过一次就再难忘记,即便他知道银雀也好、千秋也好,这些人才是真正的云端人物,他只是殷家不受重视的分家里一个平平无奇的角色。
在那场盛大的婚礼前,殷柯什么多余的心思都没有。
可在看到成银雀被千秋折磨地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后,他就改变主意了——他想要这个Omega,非常想。
但成银雀并没打给他,他猜是他的要求没有开得恰到好处,成银雀不会愿意成为任何人的玩物。这偏偏是他身上最迷人的特点。
一根烟很快燃尽,殷柯顺手拿起茶杯,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他只好端着杯子走出他的房间,懒散地往楼下走。反正睡不着,干脆倒杯酒再去中庭里转转也不错;他这么想着,才踏上阶梯便察觉到了这栋房子的不对劲——为了看守银雀而日夜轮班守着的下人此刻全不见了踪影。
昏黄的壁灯也熄掉了好几盏,整个屋子比平时暗了不是一星半点。
殷千秋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失误,就算他再怎么笃定银雀无法逃离,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下人都撤走。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殷柯刚迈下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他一反常态地谨慎起来,脚步轻之又轻地往他的禁区前行。
隐约的说话声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走不走?”
稍稍停顿了片刻后,他听见银雀说:“至少得先给我找件像样的衣服换上……”
殷柯咀嚼着这话,脑子里飞速地掠过几张人脸——到底谁这么大的胆子和本事,能调走西院看守的人想带银雀走?
事情显然不会这么浅显简单,殷柯没有多做停留,立刻转身走往自己的房间,在长廊的暗角里屏息敛声,等着里面的人出来。约莫五分钟后,那扇厚重的门在夜间静谧中发出“吱”地声响,殷柯仔细看着,眯着眼力求看清楚那人是谁。
银雀裹着显然不合身的风衣,扶着墙走得很快却踉跄;另一个人光从身形上来判断大约是Alpha,脸却被斗篷的帽子遮住,让殷柯无法判断。
他深深呼吸,尽力嗅着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
甘草,是银雀的;除此之外,还有一股非常清浅的薄荷味。
是丹龙,老爷子一直带在身边的养子!
一察觉到对方的身份,事情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丹龙和千秋的关系紧密,殷柯是知道的,对方实在不像会因为美色而出卖千秋的人,现在这个做法,他读不出动机。
殷柯躲在暗角里,就看着二人警惕地下楼,一路走出了西院的宅邸。
可以预想的是,如果千秋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勃然大怒;而对于他而言,特意向老爷子投诚也失去了意义——他是冲成银雀来的。
他思索了片刻后,立即去往千秋的书房。
“二哥,是我,我是殷柯。”他叩响了门,出声后才推开,“我有事想跟你汇报……”
殷柯话还没说完,便被书房中刺鼻的酒气熏到停了嘴。
平时倨傲又有些狂放的男人,正躺在落地窗边的躺椅上,手里仍提着伏特加的酒瓶,不知醉过去了还是仍有些神智存在。躺椅旁零零散散落着好几个空瓶,这样的量灌下去,殷柯估计没人能还能站稳。
他匆忙地走近了些,看着千秋这副模样,竟有些想笑。
逻辑上这样便能说通了——丹龙知道他在买醉,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带银雀离开。
千秋只穿着浴衣,胸口颈间还留着隐约的吻痕,仿佛在说明之前他和银雀有多么的热烈。殷柯摁下心里正躁动的妒忌,伸手拿过桌上千秋的烟,自顾自地抽了一口后才用脚尖提了提躺椅的木腿:“二哥,醒醒!”
男人掀开眼皮,看了看他。
“嫂子跑了。”
男人对殷柯的话无动于衷,仿佛没听懂这短短一句话中的具体含义。殷柯歪着嘴角笑,玩味地再说了一遍:“成银雀跑了,丹龙把他带走了……需要我现在安排人手去追吗,我看二哥的样子,好像也没办法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