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用的话那就留着他,不好用我再替您找新的。”
“先这样吧。”
“老爷最近身体微恙,下个月去东部谈工厂的事,可能需要您去办。”
“……嗯。”
他挂上电话,靠在皮质的椅子上休息:“……今天还有别的事吗。”
“九点在红叶馆见药商。”千秋说。
“……真不想去啊。”银雀说着蓦地起身,男人便很体贴地拿起他的外套走上前,替他穿上。
银雀垂着头将手伸进袖管里,脖子上的项圈从发尾里露出来。千秋挨得太近,甘草味立刻钻进他的鼻腔中,难以忽视。被项圈遮挡住的腺体附近,有块细小的疤痕,看起来大部分应该都藏在项圈里。
——被标记过的Omega。
正常情况下,Alpha能标记多个Omega,Omega却一生只能被一个Alpha标记,这行为等同于结婚。然而既然能结婚,就一定能离婚,过去Omega自行解除标记关系是会死的,就算能捡回一条命也不再会有情热期,并且失去生育能力;现在不同了,有方法能将Alpha的信息素从Omega身上洗掉,但千秋听说过程非常痛苦,还不如死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疤痕上,但两秒功夫银雀便穿上了外套,后颈与项圈一并藏进了衣领中。
去红叶馆的路上,银雀睡着了。
他低着头靠在车窗上,面色疲倦,呼吸却很沉。
说实在的,千秋并不觉得他一天的工作很多——他可比下等街那些光是活下去就得拼劲全力的人舒服多了。他只是每天早晨要去晨会,时不时下港口巡查检验货物,和各方面需要交际的人应酬吃饭,再审阅账本和层层递上来的消息。
可他的主人在面无表情时,总是流露着深深的疲倦。仿佛他一直在对抗着什么无形之物,为此耗费掉了全部的精力。
千秋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目光像只无形的手,自他的眉宇往下,掠过鼻尖,掠过嘴唇,最后游到他被项圈遮住的后颈。
良久后,男人拿过后面叠着的毛毯,静悄悄地抖开,小心再小心地盖在银雀的身上。
司机正对着后视镜疯狂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这么做;但千秋浑然没注意到。
下一秒银雀便张开嘴:“我让你这么做了吗?”
原来他并没有睡着;或者是被毛毯的触感弄醒了。
千秋沉沉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