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宁浮思在欢快的音乐声中笑了下,寿星说的话没有道理也该有道理,随即扬声说:“我替他先喝一杯。”
说完,他自己拿起桌上的酒瓶将空杯续上。
举杯的当口,宁浮思略略一扫,包间中的面孔似乎不单剧组中人。
杯觥交错中,他被拉着走到沙发的尽头,坐在边上。
宁浮思才刚坐下,就见唐桢站起身。他同众人打了声招呼后,便先行离开了。这种场合,唐桢没来才是正常,现在虽说只是走个过场,也算给足了面子。
尤静的样貌在圈中不算顶尖,她长着一张人家所说的高级脸,面上看着有些清冷,相处过后才知道她是个自来熟。加上她足够敬业外兼机灵有余,在剧组中人缘极好。除了秦潜外,就属她和宁浮思最熟。
唐桢这一走,包间似乎更热闹了,原先无人问津的话筒这会成了香饽饽。一首歌还没结束,便见尤静挽着唇施施然凑到宁浮思身旁。
她胳膊肘子搭在宁浮思肩上,不轻不重地问了句:“你老公这是被妖精勾走了?否则怎么会丢你一个人过来?”
剧中的沈婉对唐守明爱而不得,最后还是挥挥衣袖成了他们的见证人。虽然知道对方只是拿戏开玩笑,这说者或许无心,听者却冷不丁被她的玩笑给呛到。
宁浮思轻咳着放下杯子,跟着煞有介事扯了扯嘴角:“要是妖精倒还好办,我看多半是个下凡的仙女。”
尤静啧了声,含笑瞅了眼边上咳红的脸,幽叹:“早和你说了,跟着他没好下场,你就偏不信。诶……”
“信,”宁浮思失笑,“现在信了。还能怎么办?世上没有后悔药。”
“后悔药没有,消愁酒不少。”尤静又看了眼宁浮思的脸,接着往他的杯里添上酒液,撑着他肩举杯道:“今儿就让我陪唐大哥借酒浇愁。”
愁有没有浇灭宁浮思不知道,原来空荡荡的胃倒是快浇满了。推拒的话他不擅长,况且人家女孩子都开口了,最后他只能再次拿起酒杯。
尤静爽快地一杯干,完了还把酒杯倒过来晃了晃,示意宁浮思千万别怂。
对方看起来和平时并无两样,眼中清明,脸不红说话也利索,宁浮思一时半会吃不准她这是喝多还是纯粹玩嗨。就这样稀里糊涂又跟着喝了两杯。
香槟涌入口中,细密的气泡在舌尖炸开,酸涩中绕着丝丝的甜。明知不能多喝,却忍不住想要再来一点。这酸中带甜的滋味明明不是他的喜好,这会却莫名变得诱人,一口下去,每个气泡都勾人入瘾。
宁浮思深知这是快到点了。他放下杯子,掐了掐眉心,上身陷进沙发中,努力当一个安静听歌的观众。
对面的屏幕上正放着一首热歌,《烟火里的尘埃》,歌声来自他身旁。
坐在宁浮思左手边的男孩子,是前两天进组的徐远航。和秦潜同一公司,刚签入九州的新人,才19岁,在剧中饰演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唐守义。
19,多么美的年华,人生的起点。一如几年前的他,在最美的年华里,怀揣希望不计未来,一头扎进这个漩涡。
许是感受到宁浮思的目光,徐远航偏过头来朝他笑了一下。很暖的一个笑容,干净又阳光。
两天的接触,宁浮思只知道这男孩腼腆得可爱,竟不知对方唱起歌来能给人脱胎换骨的视感。他半阖着眼眸歌唱,一扫往日里青涩的气质,此刻的他握着话筒恍若世界在手。
一时之间,宁浮思听得入迷。
坠入歌曲的情绪,头渐渐发晕。这时,尤静的声音又贴着他的耳廓响起。此次,对方说出的话同样让他哭笑不得,她说:“唐大哥,我能不能偷偷八个卦,你和秦公子是真在一起了?”
大概真的喝得有点多,尤静的话飘进宁浮思耳中,就像飞在空中的氢气球,飘忽着想要落地却怎么都掉不下来,怪无奈的。
“放心吧,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只剩嘴严这一项了,打掉牙也不会泄露出去!”她又信誓旦旦补充。
“是谁给你的错觉?”宁浮思轻挑了下眉梢,敛眸道:“不会连你也戏里戏外分不清吧?”
“当然是你们给我的错觉。”尤静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她晃了下杯子,才接着说道:“还有就是,女人的第六感。”
“这都哪跟哪啊,”宁浮思好笑道,“我们就普通朋友。”
“再说了,他只喜欢女人。我。。。也喜欢女人。”宁浮思很轻地笑了下,“你的错觉只能证明我们够专业。”
“是吗?”尤静眯了下眼,笑意不减:“那你还记得吗唐大哥,往后我们似乎有一场吻戏?”尤静坚信自己的眼睛,奸情不假。眼下的情形看,可不是一个深情守候,一个自欺欺人。这戏里戏外啊,都是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