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愈急促中,骤然间秦潜揉着的手一紧,抓得他后面本就被撮红的皮肤烙上更深的红印。他和秦潜在这瞬间一起释放了出来。
瞟见秦潜身上被他喷出的浊液,半晌,宁浮思的呼吸都没平稳下来。而后他终是无法平息,两人又继续噙住对方的唇亲得难舍难分。
直到他见秦潜又释放了两次却还坚挺地抵住他后,他才终于恍然到秦潜的不同寻常。
男人与男人的事宁浮思知道一些。整个晚上,他的大脑都处于一种雾蒙蒙状态,任由自己被眼前的欲望熏了眼,醉在秦潜的怀中。以致于看到秦潜始终因难耐而拢着的眉眼,他只犹豫了三两个呼吸的时间,便抹上不知是谁的体液,引到身后,简单扩导,抽着气坐到秦潜身上。
纵然再耐痛,这一刻的撕裂感还是让他险些疼晕,没再犹豫,他一鼓作气坐了下去,直到底。伴随而来的是秦潜激灵的一颤,然后在本能的趋势下他向上挺动。宁浮思发狠地一口咬住秦潜的肩膀,但齿印刚留下,他又舍不得再用力,忍着身上的痛松开口,转而去亲秦潜的脸。
秦潜渐渐松开的眉眼,让他觉得身上似乎也没多难忍。
放眼之处每个角落都响彻起肉体相撞的黏腻糜音,以及沙发挪动和压抑的喘息,落到宁浮思耳中,是经过音效处理的混响声。
夜很长,他听了很久,直到天蒙蒙亮。
而这会,他也彻底清醒了。其实早在疼痛之时,或者更早点,释放那一瞬,他就该清醒了。说什么早知道,早知道或许他还是会放任自己沉进去。
更衣室虽大,却没有卫生间。宁浮思草草收拾身上的狼藉,龇着牙套上衣服裤子。
亲了下秦潜的眼,他别别扭扭慢慢踩着小步子走到窗前,为玻璃窗开了条缝。
摸出口袋里皱巴巴的烟盒,他抖了抖,抖出一根要折不折弯了身子的烟,夹在手里叼住烟头点上。
心还处在旖旎中,脑子却转得飞快,待天亮了,怎么去面对这个场面。
当秦潜睁开眼时,脑子转醒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背影。一个男人站在窗前裹进烟雾中,他微垂着头,这个背影甚是眼熟,他有一双完美的蝴蝶骨,纤细的腰身。蒙蒙的光亮中,他显得有些清冷,但是浑身的柔和及沉静,仿佛窗下的光是来自他身上。
空气中除了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烟草兰香,剩下的全是某种液体摩擦后的气味。再看周身的混乱,一个成年男子,他很清楚发生了什么。隐约有点印象,秦潜抬起手看了看,他还记得手心的温度,还有那背脊和滑过肌肤的触感。
“你是谁?”这是秦潜说的第一句话,带着微哑。
宁浮思没出声,接着他用力清了下嗓,他始终没想好措词。
刚想转身,就听身后又传来一句:“为了钱还是为了资源?才让你用上这种下流手段?”
窗前的人身子一僵,夹烟的手落下,烟头还咬在唇间,宁浮思轻轻摇了摇头。他想说“都不是”,但是喉咙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然而,秦潜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于是又问了:“都不是?”他嗤笑了一声,冷声道:“那是为了什么?别跟我说你是因为看上我?不管为什么我劝你早点死心。”
宁浮思哑口无言,这是最糟糕的情形,他没考虑过。但似乎不需要他的辩解,后面的人已经给了他判决:“另外,我对男人没兴趣。我有女朋友,感情很好。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懂吗?”
半晌,从胸中挤出一个“嗯”的弱音,宁浮思打消转身的念头。行走间唇间咬着的烟坠落,撞上他的鞋面后落到地上滚了两滚。好在窗户离门只有两米不到的距离,他拖着步子走到门前,拉开门,跨出去,再反手关上门,关上满室的御庭兰香。
屏幕中,清冷的月光下,那人背对镜头单薄地站在雪地里,一阵寒风吹过,撩起他的长发,拂动他长衫的下摆。秦潜久久没眨眼,盯着屏幕,像要将他盯出窟窿来。胸中堵滞,呼不出气亦吸不进氧。他拿起遥控器,又切到下一部片,他再次看到那个人的背影。一个男人,他有一副完美的蝴蝶骨,纤细的腰身,清冷又温和,背对着他,越走越远。
秦潜晃着站起身,紧随而来的是多年前的记忆。他脑海里仅存的两个背影,和屏幕中人完美重合在一起,严丝合缝。
那天他转醒,沉沉的脑袋里没经过任何思量便将罪名一股脑钉到那个人身上。几个小时后,他收到他的阿莉埃蒂最后一条消息。他才知道,她是他。
紧接而来的是微信群里真正罪魁祸首的嚷嚷“昨晚你们哪个缺德鬼偷了我的酒,害老子在妞面前软了一晚上硬不起来!”下面一阵嘲声中,又是一句“笑什么笑?喝多了硬不起来这是正常生理现象好吗?不管是谁喝的我只想问一句,你丫的现在还好吗?喝一口就够了,喝了一大杯是想精尽人亡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