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昨晚确实是喝多了。
已经很久没喝过这么多的酒。
“晓古晓月,”秦潜又闭上眼揉着眉头,对爬到他身上的两个小鬼懒懒道:“你们先去刷牙洗脸,乖。”
“那阿潜你也快起来哦,太阳都晒屁股了啦!”小公主揪了揪秦潜的鼻子,嘭的一声从沙发上跳了下去。转头对坐在秦潜腿上的鼓鼓说,“弟弟,我们去刷牙牙吧。”
鼓鼓嗯了一声,手脚并用往下翻,他两只手抓着秦潜的小腿,小短腿悬空往下探,探了半天探不到地板。小公主看他翻得费劲,二话不说,走上前去双手一搭,使出蛮力将鼓鼓生拉硬拽往下拖。秦潜闭着眼抬腿往外一放,拖拽中的两个小鬼瞬间一起滚到地板上。
秦潜没理会边上热热闹闹的两个小家伙,自顾陷入沉思中。昨晚的事他还是有印象,直到宁浮思说要去洗澡,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脑海里依稀浮现出那个逃似的背影,记忆也就断在那个背影上。至于后来,他是怎么躺到沙发上的,还真记不起来了。
昨晚酒精作用不觉得怎么样,如今清醒了才发觉,他似乎有些出格了。不管是那过于暧昧的动作还是那煽情的话语,都可以说是脱离了掌控。他的酒量向来不错,即便是应酬也少有喝挂的情况。真不敢相信,昨天晚上,他是自个儿把自己灌倒的……
看来,后面是宁浮思把他拖进来的。
这么一想,秦潜又情不自禁想起那个背影来。
这个人,和记忆中人虽是相似,却又不一样。记忆中的人如水,眼前的人如……棒槌。头痛了半晌,秦潜想到“棒槌”两字,颇觉贴切,不由哼笑了声。这两人,除了那个背影,剩下的地方到底没有一丝相似。
他相信,往后再也不会将宁浮思和记忆中人扯上丁点关系。要说背影相似,章卉的背影可比宁浮思像得多。可终究,他也从未将章卉和那人混为一谈过。
秦潜用手背轻叩额头,将大脑放空。浴室中两个小鬼嘀嘀咕咕的声音,连同流水声一起渐渐远去。就在他以为又要睡着的时候,昨夜某个片段倏地在脑中一闪而过。秦潜猛地睁开眼,撑坐了起来。他扭头眯眼看向宁浮思的房门,如果不是做梦的话,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片段……他昨晚上,竟然被宁浮思按在沙发上亲!
秦潜的太阳穴突突跳。尽管努力回想,却想不起更多来。来来回回就那么一个片段。在这个零碎的片段中,他躺在如今这个位置,宁浮思则低下头双手摁着他一阵亲。而他似乎仰起头配合地回应。四唇厮磨的感觉颇为真实,怎么都不像是梦。
如果不是梦的话,难道是酒后冲动……越想,秦潜越觉得头痛。要说酒后冲动两人打一架还可以理解,亲到一起算什么事。看样子,还是宁浮思主动送上来的……
秦潜缓缓站了起来,为防错怪好人,也为了确认那个片段是真事还是梦,他打算先旁敲侧击一番。可刚走出两步,他又踌躇了起来。若是真事而非梦境……昨晚他是喝多了没错,但宁浮思前前后后就喝那么点,完全不可能上头。
仅是一瞬踌躇,秦潜立马暗自哂笑。心道有什么好顾虑的,如果是真事,那他认栽就是,当是错看了人。往后自当远离便是了……只是可惜了,他是真心将这人当成朋友。
前一秒想得洒脱,后一秒,秦潜又暗恼了起来,毕竟昨晚上自己确实出格了些,难保不会让对方误会。如果是因为自己出格在先,对方才做出这种事来,那也怪不了人家……真是操蛋!
秦潜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抬步上前。直到离宁浮思的卧室一米远,他才发现,原来眼前的房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关紧。
“宁浮思?”秦潜对着门,唤道。
门内没有回应。
秦潜又叩了两下门板,亦没有回应。没有任何犹豫,他握住门把手,一把推开。
房门大敞,入眼空荡荡的一间房,秦潜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人不但自己不见了,就连同他的一切也跟着没了,桌上的事物,衣柜旁的行李箱,统统消失了。秦潜转身,大步流星走到厅门前,果然是没有上锁。他打开厅门,跨过门槛。屋檐上原先晾着宁浮思的衣物现在也空了,院子中只剩昨晚两人留下的空酒瓶。
这算什么?说不上是抑郁还是愤懑,秦潜忍不住抬起脚,朝脚下的空酒坛子用力一踢,酒坛子咕噜咕噜滚到院门口,停了下来。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一走了之算什么。不就亲了下,不怪你就是了,之后又不是没有吻戏,有必要这么幼稚吗?
“阿潜,”小公主见宁浮思的门开着,站在门口探了探,没看到人,遂跑了出来,“思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