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圈子里的人,鲜少有冬青这样的。
他身边的女孩,大部分都是家里娇养着长大的花,单纯却也任性。
再差一点的,家境不那么富裕的话,她们会懂得示弱,她们懂得男人的虚荣心,会想尽办法,削尖脑袋,站在男人身边,彰显自己的价值,以此跃阶层,
她们像是家养的花,美则美,可晃眼过去,每一朵都一样。
可冬青,像什么呢?
像是野草,清新,又坚韧。
冬青听见梁敬飞的话,第一次真情流露地笑了,不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礼貌的笑容,那笑容里有好几层好含义,梁敬飞没来得及思考,冬青开口说话了:“求人不如求己,而且女孩子,走哪条路又是轻松的呢?既然都是辛苦的,不如选择一条可以做主的路。”
冬青歪头,盯着梁敬飞一字一顿的继续说,“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而我恰好有追求公平的权利,没必要觉得我辛苦,日子是我在过,这种事情,本就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更何况,我要的不多,真的不多,家人平安,健康就已经足够了。”
梁敬飞愣神,没有想过她的回答会是这样,他问:“你难道没有觉得自己辛苦过吗?”
冬青眼里的光晦暗不明,她被拖拽进回忆里。
是有过那么段日子的是觉得辛苦的,许琼岚刚离开那几年,她和冬昌明的日子是灰色的,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强挺着,捱过了。
她只是不想成为许琼岚那样的人,到最后,自怨自艾,没有自我,从最开始的死扛着,到日子过久后,慢慢习惯,也就尝不出什么苦了。
大概是今天真的醉了,冬青口里的话,比以往更多,她垂下眼睫:“当然是有的,日子的悲欢喜乐,都有它自己的节奏,避不了的。”
梁敬飞还想再问什么,可面前的冬青一晃神,又已经恢复原来的冬青,似乎刚刚那个她,只是他的幻觉,她站直,踩着高跟鞋,穿着连衣裙,笑脸盈盈转移话题:“走吧,梁先生,我送你。”
梁敬飞看看趴在桌上的吴月月,再看看面前的冬青,问:“要不,我送你们俩个吧。”
冬青抬步:“不用,等会我们同事会送的,哪有叫客户送我们的理。”
她无形中,又划开俩人的距离,梁敬飞知多说无益,也就不再坚持。
“行吧。”
冬青走在前面,梁敬飞跟在他身后,他总觉得冬青今天有些醉,前几次,这种她前,客户后的模式,是不会有的。
可她又看不出任何一样,走的每一步,都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