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可否帮我一个忙。”
“嗯?”
“如果有一天敬之回来了,麻烦你告诉他,我,一直都为有他这样的兄弟而感到高兴,父亲,也是。”
他说出这话时的语气仿佛就像是预感到了什么般,我不禁一怔。
“这话你自己和他说,如今你是病号,我也是病号呢,沿海这么个烂摊子,现在就看谁折腾得厉害,所以,你不可以……”我没有说下去。
他却又咳了:“不会的,有心愿没有完成的人是舍不得走的。”
“那要是心愿完成了呢?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他没有回我,只是伸出瘦削又苍白的手将肩上的几片黄叶掸落,然后兀自开口道:“秋天了,叶子注定要落的,明年才会长新的。”
我没有说话,低头看着地上的枯叶子,脚踩上去还会发出沙沙声响。
过了好久,我说:“要是剿灭了倭寇,我请你回京喝茶,碎月楼的茶,全京城最好。”
“好。”
那天正值秋风刮起,海上倭船的旗子被吹得直往南飘,罗龙文说这是个好兆头,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瞧见没,这叫不是东西。”
“可我们的旗子也往南飘的。”
他噎了一下,然后眼珠子一转道:“这叫南望王师。”
“得了,甭管南还是北,你先给我去吧。”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两个兵士压着他向前面的那艘小船而去。
他依依不舍,眼含泪水的拉住我:“陆大人,这一别,只怕是此去经年,渺渺无期……”
“罗先生,多大点事,就让你去递个和谈书,又不是送死。”我把他死死抓着我袖子不放的手给扒拉下来。
“可是,可是……”他往我身上一瞅,“我不想整的和你一样惨呀!!!”
“也许你的运气比我好呢。去吧!相信自己!”说着我将他往那远去的地方一推,然后优雅的和他挥了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