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小小苏州知府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
“你闭嘴!”嘉靖喝道。
我在一旁抿嘴笑,这郭浔真是觉悟不高,现下如此严肃紧张的氛围他居然还敢不怕死的出头。
首辅刘时擦了把额上的汗,慢慢捡起地上折子瞅了一眼,开口道,“皇上息怒,此案涉及之广,需待详查,虽说陆大人奉命巡视江南,但如今仅凭一本残缺的账簿就要定下罪责恐难服众,再说助银一事自永乐年始,时间久远繁复错乱,就算有人趁虚而入,从中得利,也非一朝一夕可以查明,所以老臣认为先将此案移交刑部大理寺审理,等有了结果后再作决断。这样也算不违了祖宗法度。”
“首辅大人所言甚是。”
“首辅大人言之有理。”
眼看刘时的一席话让在众的老臣们连忙点头赞许,我欲要开口,群臣中的严世蕃却突然朝我微微摇了摇头。
“夏言你说呢?”
群臣里一直没有发言的夏言整了整冠袍,淡定的回道:“敢问圣上还记得在陆大人离京之前说过的话吗?”
嘉靖皱眉,夏言继续道:“当初说若此案属实,则废除助银一事,若不尽然,则相关人等各自法办,以肃纲纪。皇上可还记得?”
嘉靖点头,夏言继续道:“如今陆大人与严大人从浙江到苏州,所见百姓皆为助银所累,官员皆为助银所贪,更有甚者,官官相护,枝叶相连,就连铁证如山的账簿前,都能让尔等质疑,敢问首辅大人,”他将目光移向刘时,“这账簿可有假?”
“没有。”刘时被他盯得不自在。
“那浙江清吏司赵文华赵大人的述职上可有假?”
“也,也没有。”
“那陆大人与严大人所言可有假?”
“没有,只是——”
“既然没有,那还要等什么?莫非等赃都消了,人都逃了,我大明蛀空了再去惩治?”
“皇上,天子金口,一言九鼎,臣恳请皇上即刻下旨捉拿涉案所有人员,依法严办!”夏言跪地郑重道,一番话顿时惊了在场的多少人。
“夏言,这祖宗家法在这里,岂可由你随意僭越。况且皇上还没决定——”
“小国公,当年□□皇帝为惩贪佞午门剥皮实草不过数百年光景,怎的如今套上祖宗家法就动不得了?还是你小国公莫非也有涉及此案?”
“夏言!你胡说!”一语惊到郭浔,连着其他跪着的人也吓得半跌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