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说话,我看着他苍白的面色,想来这几天剿寇劳累下又是发病了。
我从怀里摸了一会,然而只找到一堆坏掉的梨渣,我失落的叹了口气,“唯一两个路边摘的,没想到也变成渣了。”
我伸出手给他瞧,他却笑了,“你藏着这个做什么?”
“冰糖炖梨是止咳的。”
他顿时一愣,语气中带了一点不敢置信的问道:“所以,你是去找梨子的?”
“嗯。”我点点头,“要不然,走那么大老远干什么。”
他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从那堆碎梨渣中捡起一个放进了嘴里,然后温暖的说:“很甜,谢谢你。”
我也笑了。
严世蕃在门口清咳了一声,他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进来把药碗放下,冷冷的道:“记得把药喝了。”
“严世蕃。”我见他要走,喊道。
这时,李廉之很知分寸的起身道:“对了,关于闽浙倭寇一事,我想起来还有好些要议,陆大人就暂且劳烦严大人照看一下了。我就先行告退。”
李廉之走后,我拍了拍榻边空着的位置,“还不过来坐。”
他瞟了一眼,半天蹦出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坐就不必了,陆大人有什么指教说吧。”
我突然心里一阵苦涩涌起。
严世蕃呀,他总是这样的人,自负骄傲又矛盾,当他想对一个人好时你就要无条件接受他的好,当他想疏离一个人时,你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但是,这又凭什么呢?
于是刚才到嘴的那些话终究又咽了回去,只转变成了一句很浅的谢谢。
他也终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别过头去好一会,选择了离开营帐。
一个多月以后,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至少可以下地走路了,随从搀着我在外面散步,晒着懒懒的阳光,偶尔还会让我想起李廉之的笑容。
严世蕃倒是很少过来,除了每天命人把药送来以外,他几乎是再也不愿踏入营帐半步,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尽管有些事情,我也不愿意再去猜测。
往前又走了几步,随从劝我回去,我奇怪的问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