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眼下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单柏聿又看了看依靠在车窗前虚脱的单子墨,咬咬牙就牵着马走进了小院。
这小院,在外面看确实小小一个,但走进一瞧,别有洞天!硕大的院落,正对面是堂中,两侧有厢房,后面还有个很大的马棚,里面还养着两匹一看也是上了年纪的老马。唯一让单柏聿感觉到不舒服的地方,恐怕就是在院落最后柴房附近的两口石棺了。
老翁似乎看出了单柏聿的疑虑,走上前,指了指石棺,“年纪大了,总要提前备着点好,”老翁眯缝着眼睛,看着自己和老妪的两口石棺,十分满意,“老话说的好,提前备好,活的更长久哩!”“这是哪儿门子的老话?”单柏聿哼笑了一声,拴好马就赶回去照顾单子墨了。
老妪在柴房中忙碌一会儿,在堂中准备了一桌乡野饭食,虽然清淡,倒也能果腹。吃过饭后,单子墨在单柏聿的照顾下已经在厢房中睡下。单子墨好似几天没有睡觉一般,躺下便睡着了,睡得十分沉。莯玄月和紫灵儿打算到另一间厢房休息,这次是单柏聿阻止了她们,执意让她俩也留在单子墨的厢房中。如此一来,一眼会也便留了下来,只有紫忠和璃睡在马棚的马车上。
“单兄弟,不让大家分开,可是发现了什么古怪的地方?”一眼会靠在单子墨的床边,看着昏睡的单子墨,也是感到有些奇怪。“虽然说不出古怪吧,就是让人有些担心,”单柏聿皱皱眉头,又想起了柴房后的两口石棺,“咱们还是在一起比较放心。”“单兄弟考虑的极是!”
一夜无话,就这样平静的度过了一夜。清晨,大家都醒来,来到小院中活动筋骨,只有单子墨依旧昏睡着,任凭单柏聿怎样叫他,都没有一点儿反应!“这正常吗?”一眼会急得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这很不正常啊!”单柏聿更是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不停叫着摇晃着沉睡的单子墨。
“少侠,可以出来用早膳了!”门外传来老翁的叫喊声。“就来!”一眼会胡乱地回应了一声。单柏聿忽然想到了什么,也没有在意身后正在担心看着单子墨的莯玄月和紫灵儿,一把扯开了单子墨的上衣,露出胸膛和受伤的肩膀。当他慢慢揭开包扎的布帛时,那伤口不但没有一点儿愈合的迹象,甚至开始变得更加可怖!
那道创口处,似有猩红的能量在流动!莹莹发光!“这是?”单柏聿惊恐地抬起头问一眼会。“不好!是淤积的戾气!”一眼会虽然不会医术,但毕竟见得多了,“怕是之前一战,单少主入了心魔了!”
“少侠,还吃不吃啊?”屋外的老翁仍在询问。一眼会跑了出去,嘱咐了几句,又跑回来,关上房门。“以咱们这些人的内力,没有人能帮助单少主驱戾气,他如今又昏迷中,更是无法自己打坐调息。”“如果这样,咱们现在就回门派,请清逸仙医救治如何?”单柏聿并没有立刻就带着单子墨离开,他不确定这种情况会如何发展。
“不可!一是路途遥远,单少主经不住这般劳苦奔波;”一眼会皱着眉头思考,“二来,来不及了!如果单少主持续昏迷,只怕他会在睡梦中再次坠入心魔,那就彻底完了!”此话一出,单柏聿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虽然服侍单子墨这么多年,可都在雪影堂的庇护下,如今第一次陪同少主下山,竟没走几天,就让自己的少主步入险境!
单柏聿冲出厢房,拉住将要离开的老翁,“老人家,村里可有郎中?”“病了?”老翁转过身来问道。“是,我家少爷病了,想请个郎中给少爷瞧瞧。”“你少爷的病,一般郎中可治不了哦!”此话一出,单柏聿像被电击了一样,“老人家,你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你信我这个老头子,就把那受伤的小哥儿交给我,我来帮他医治!”老翁脸上露出了一副不容拒绝的表情,“如果不愿意也没有关系,那小哥儿恐怕撑不过今夜了!”“好!”单柏聿面露凶狠之色,“救不了我家少爷,要你偿命!”“都行!”老翁却一点儿不觉得单柏聿的话在冒犯他,“把小哥儿抬到柴房去!”
单柏聿虽然不相信,但此时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跑回厢房,叫上一眼会,将沉睡的单子墨抬起来往外走。“单兄弟,这是要去哪儿?”一眼会一边走一边问。“到柴房去,咱们有可能遇到高人了!”单柏聿嘴上说着,可走得更快了。来到后院,马棚里的紫忠和璃见状,赶紧上前帮忙,此时老翁已经站在石棺旁边。
“人带来了,”单柏聿严肃地说着。“把小哥儿抬到石棺里去,让他躺下!”老翁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老翁说完,其他人都呆住了,“怎么回事?”一眼会第一个质问道。“别问,按高人说的做!”单柏聿面无表情地拉着单子墨往前走,一眼会只得跟着往前走。
二人来到石棺旁,将沉睡的单子墨轻轻放入石棺中。“来,盖上!”老翁指了指一旁的棺材盖,那是一块青石板雕刻的棺材盖,上面因时间久了,竟生出了青苔。“这不得闷死我家少爷!”璃在一旁跳了起来。
“按高人说的做!”单柏聿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四个人吃力地将青石棺材盖抬起来,给单子墨盖了起来!
“行了,都回去吧!”老翁摆摆手,“今儿就不要到后院来了,如果不听劝告,误了这小哥儿的治疗,谁也担当不起!”虽然单柏聿极其不放心,但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绳索!他只得招呼其他人离开后院,锁上门,都靠在门板上等着,一步不敢再离单子墨远一些!
终于,在天黑之前,后院的门打开了,老翁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哎呦,这真是上了年纪了!”老翁努力直了直腰板,向身后招招手,“去吧,打开石棺,那小哥儿也该醒了!”
所有人虽然心里很着急,还是恭敬地送老翁离开,迫不及待地跑进后院,合力推开青石棺材盖。光照在单子墨脸上的那一刻,单子墨眉头一皱,渐渐睁开眼睛,“单柏聿,你在搞什么?这床也太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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