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阿绿第一次看见师傅脸上的无奈,他好看的眉眼拧在一起,之后故作轻松的笑道:“早早是豹子,和我们不一样!”
阿绿十分明了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我们和早早不一样,师傅我和你也不一样啊。你那么高当然不会介意,我才这么点,爬树很麻烦的!现在更是追不上早早了!
可是阿绿看着师傅强颜欢笑的样子不敢说话了!待会儿惹了麻烦怎么办?走为上计!
于是乎,阿绿就顶着一副十来岁小孩子的模样天天乐呵呵的玩。
终于有一日,阿绿等来了机会。师傅看着阿绿十分的认真:“阿绿真的想长大吗?”
阿绿心里正惦记着后山的果树,早早几次上去都没没弄一个囫囵的下来,很是希望自己上去,可是个子太小了,上不去。心里那个着急啊!现在师傅说这个阿绿十分高兴的就答应了。
后来就后悔了,果然不能只为一时的东西而冲动啊。果子没摘到,自己倒是吃了不少苦!
从此阿绿就开始了镂花术的修炼。
阿绿满心欢喜的想长大,秋天走了,果子没了。春天来了,花儿开了,阿绿盼着果子来了,可是阿绿还是阿绿。够不到果子树上果子的阿绿。
那个盛夏,阿绿终于放弃了。果子够不到没关系,关键是她现在受的苦完全可以抵得上够到果子的艰辛!
阿绿瞪着树上的果子,撸了袖子便要上去,结果还是掉下来了。并且还没有自己以前爬的高。好久不上退步了呢!
哎!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就像阿绿学不通镂花之术,顶多是背写浑浑噩噩的诀,大半还还给师傅了。自己长不大了,还失了以前爬树的本事,实在是不值当。所以阿绿决定放弃了。
阿绿预谋着这件事情的时候,师父离开也有一段时间了,阿绿伸手看了看,抵得上三只手的手指头数量了。师父是该回来了。到时候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跟师傅讲讲道理,这可是关心到自己心爱的果子啊!
阿绿看了看天气大好,便给师父心爱的书晒晒太阳。想来到时候好说话。
谁知道太阳落了,书页上的温度没了。阿绿看星星的时间到了,依旧没有师父的影子。阿绿站在山顶,看着远处黑乎乎的高低起伏的轮廓上笼着白乎乎的雾气,天上的星星忽闪忽闪的。鸟啊虫啊的叫个不停。
阿绿从来不知道自己天天晚上看着的东西,练就了自己好眼力的东西,自己会看着烦心!什么东西看着都心烦,什么东西听着都心烦。心里无端的空荡,像挂在树上的蜘蛛网一般。
星星终于没了,山绿了,水清了。阿绿站在山顶依旧没见那个身穿灰衣的师傅。
有风,树在动,忽大忽小的声音,像是人的脚步声,又像是小动物跑过。阿绿看着晃动的树叶,空荡荡的,心在自己的肚子里悬着。
星星来了,走了。阿绿身边早早叼来的兔子堆成一小堆。后来早早也无趣了。抓了半死不活的兔子玩耍。
百花山四季如春,花开不败。
阿绿却要离开了,师傅不见了。
阿绿不知道自己这种感觉叫啥,只觉着自己真真的成了野地里跑的兔子,在食物中努力寻来的只是生老病死。
这个不知道是第几个春天的百花山,阿绿背着行囊,牵着早早终于离开了。
啊绿本就是不安分之人,如今犯了错,这听话的样子倒是颇为少见。可自己心里明知犯了错,想到大约是师父他老人家觉得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发作,便终日忍着,心里便更是畏惧了几分。行事也小心了起来,终日里跟前跟后的小心伺候着。倒是便宜那与师傅的洛公子。
师父他虽没仔细说明什么,倒是常常不明不白的来一句。
就例如前些日,啊绿见那洛公子在梅园中采雪,一时来了兴致,便随了他一道。若是放了平常的性格,啊绿必定上前大为赞赏一番,而后神态自若的离开。而如今师父还没给个话,自己也没那个自我悔改的觉悟,也只好从这洛公子下手了。可他日日与师父相随,啊绿见今日好不容易有了空当,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
此时梅林中的红梅开的正艳,前几日刚下过雪,每朵花上含着一小撮雪,也有的集体含了一大片的,红白相间的甚是好看。
那洛公子倒是很入神,他手里拿了根长木棒,怀里搂了个黑色的坛子,正用木棒轻轻的将梅上的雪弄进坛子里,那副仔细的摸样倒像是怕惊了那些花似的。待啊绿轻拍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来。
洛恒停了手里的工作,煞是恭敬的回了句“不知姑娘有何贵干啊?”
啊绿今日有求于人,嘴巴使劲儿的往开里咧,回道“不知公子这是干嘛啊?”
洛恒回头接着原来的动作,淡淡道“这雪夹了梅花的香气,熬来泡茶甚好。”说完又顿了顿扫了一眼啊绿继续道“,不知今的姑娘咋有兴致来看我收雪啊?”
啊绿的眼睛往大里睁了睁,激动的回道“嗯?你是日日于此收雪?我咋没注意。”
洛恒此时停了手中的动作,又将那坛子盖上,拍了怕身上沾的的雪,作势要离去。啊绿瞧着打听师父的如意算盘快要散了,急忙上前与之拂雪。又呵呵的笑道“公子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啊,我这不是。。。是。。。”是了一会儿也没是出个所以来。
洛恒见她一脸窘态,笑道“姑娘有啥事就说吧,看你这样子怕是会憋出毛病”
“真的啊。”啊绿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劲儿,说话声音也不自觉提了几个分贝。然后十分夸张地吐了一口气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其实也没啥,就是想问问你今日我师父他老人家有没有说什么?就比如,,,就比如,,,,,比如,唔,说我近日有没有偷懒什么的。”越说啊绿心里越没底,生意就跟跑了气儿似的越来越小,到最后大概也只有她自己听得见了。
洛恒看着她的面容甚是纠结,但又十分好玩,一会儿喜一会儿悲的,心里很是轻松,却又起了捉弄她的心思,甚是冤枉的回道“姑娘真是说笑了,你日日随你师父左右,一字一句哪逃得过你的耳朵。你这样问不是给我出难题吗?”说完也不顾啊绿作何反应便走出了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