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显灵,小丫鬟喊了湛浚凌,还特意支开了她,那丫鬟说话声音压得极低,任宛没听清说了些什么,只道是湛浚凌走时招呼也没和她打,只向她这边瞥了一眼。
任宛嘟囔,还真是有用的时候是个宝,没用的时候是根草。
但心下也不由得有些好奇,那个丫鬟,有些面熟啊。
眼下任宛又更紧急的事,也没法子细想了,转身去了书房的方向。
书房门前守了吴管家,任宛走过去,样子有些拘谨,倒是吴管家看到她便向她躬身道:“小姐,您进去吧。”
任宛讶然,国公爷在等她?
但转念一想,也是,怎么着也要给女儿台阶下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
任宛怅然,走到门前轻扣了几声响。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国公爷立于书案后,神情专注,提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一手拢着衣袖,一手笔走龙蛇。
在现代说要和父母断绝关系,也会让人骂个半死,更何况这还是古人,那不就是狼心狗肺,人面兽心,任宛无奈他法,只得跪下行了大礼,直到任国公出声,也不敢轻易起来。
“宛儿莽撞无知,让爹爹操碎了心,两月前还说了许多胡话惹爹爹痛心,女儿心中悔恨,只求爹爹保重身体,不要为不孝女伤心。”
“女儿不求爹爹原谅,只求爹爹能够解气顺心,如若爹爹不生气,女儿做什么都是愿意的,还请爹爹责罚。”
任国公心里是藏了气的,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说不认就不认,丝毫不体谅做父亲的苦楚,为此,他也是愁恼了些时日。
但知女儿脾性,没有太记心里,以为是往常闹过性子就过去了。
可谁知,女儿出嫁后真如所说的那样,归宁不回,半点书信也无,任国公这才动了气,万念俱灰之际也是怒火交加。
可当真的见到了人,见到女儿清瘦的面庞,心里什么责怪的话也说不出,只余心疼了。
到底是打心眼里疼了十几年的女儿,他叹气一声,“爹不怪你,你起来吧。”
“宛儿不起,还请爹爹责罚。”
“爹说了,不怪你,那日爹也是气极了,尽和你反着来,爹也有错,不能怪你一人,你起来吧。”
任国公说完,任宛还是不起,额头抵着地板,带着执拗的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