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睡了。
等起来的时候天已垂暮。
我见他在挑灯看着一张纸。
揉了揉宿醉中较痛的头,我漫步到他的身边。
他回首看了我一眼,眉眼弯弯,眸中有着戏谑。道了一句:“睡得可好?”
我点点头,站在他的身后眯着眼睛看着桌上那一张纸。
灯盏的火极为柔和,照应在桌上宣纸上的灯心有些恍惚,随半敞开的窗子而吹入的风摇曳着。
我觉得这张纸挺熟悉。
占到二殿下的身边,我拿起宣纸就凑到眼前看。
我醉了,脑子就跟二愣子似的,半天转不过弯来。然后,我说:“这字挺熟悉……”然后,还想来一句这我写的,可脑子及时清醒了,硬是把到口的话憋了回去。
这是我在考武状元笔试时写的卷子,没想到这东西又蹦跶到我眼前了。
他轻笑出声,说:“难怪辰公子不考文状元。”
虽然诺兰国不会重文轻武,可武状元比不过文状元却是事实。
我抿抿嘴,道:“当时不过是手受伤了。”我找借口。
他置若罔闻,道:“不若,由我教你书写吧。”
我一愣,可等我意识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桌上,手中已经执起了一支毛笔,而他的手……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
蘸上了墨水,在白净的宣纸上写下第一个字。
他说,不要用力,跟着我的力道来……不要用力……嗯,不要用力……不要用力……螺旋重复后,他忽然来一句“都说了,不要用力了。”。
我回头看他,他的脸上有着淡然的笑意,眉眼间有着好笑。
我还以为他不耐烦了。
好久以后,当他握住我的手在宣纸上写出几个像样的字后,他把手拿开,让我自己写。
突离的温暖让我心里一片恍然。
蘸了下笔墨,还没有落笔,一滴墨色的汁便低落在宣纸上,污了一片的白净。
如果说,二殿下是一张纸,而我……是不是会玷污他的墨水?或许,我该离他远一些……
执笔的手颤了一下,叹了一口气,终于在宣纸上写出一道字。
这字跟以往的比起来还真挺不错,不过我这一个字的占量够常人写出四个不大不小的字。
他忽然轻笑出声,隐隐约约中带着半点的调侃。
我一时恼羞成怒,便觉得他一身的雪白挺碍眼,想要玷污他了。拿起笔墨我便在他身上划了一道。
“辰状元,你这可是恼羞成怒?”他一脸正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