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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菲菲有些过意不去，独自站在警局门口，跟高韧交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之后，便和程东打车离去。事后据高韧回忆，程菲菲言辞之恳切，仿佛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这里咱还是对连长稍微科普一下。连长，是在军队中连一级编制的最高指挥员，一般由上尉或中尉担任。同时也是整个部队当中，唯一刺促不休的一个人，身为一连之长，每天不仅奔波于各种会议，而且还要身先士卒地随军训练。即便有教导员、指导员等等协助连长管理军队里面的几百号士兵，但部队里总会有几个难啃的硬骨头，需要连长亲力亲为。连长的权利虽然很大，但尚不足以改变部队对士兵的处罚结果。所以，程菲菲这番恳切的言辞，与其口述高韧，毋宁口述保卫处的相关人员，最起码还有一丝的转机。

不过话又说回来，是人，都会有偏心眼的毛病，一碗水怎么端都不可能端平。即便圣贤，也是如此。自从鹏飞、穆思光、杨睿和杨凯来到军营的第一天，高韧就对他们百般照顾。尤其是鹏飞，高韧简直把他当作国宝熊猫一样万般宠溺。即便他公务再繁忙，也会抽空，去他们的宿舍转上一圈；不繁忙的时候，就会在他们宿舍里，唠唠家常，谈谈过去，或者畅想一下未来。其他宿舍的战友，也有这样的待遇，但相较于鹏飞而言，可以忽略不计。造成这种密切的关系，其原因不外乎两种：其一，彼此与生俱来的吸引力；其二，大学生自我魅力使然。换而言之，大学生文化自信和修养；大学生说话办事的分寸和尺度。

但不管怎样，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鹏飞这类的小白人，不罚不足以正风气。而且几百号的士兵，也就没法带。但就高韧个人而言，还是很同情他们的。尤其是穆思光，毕竟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程东，而穆思光和程菲菲又是恋人的关系，从客观公正的角度去分析这件事情，穆思光仍旧情有可原。再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倘若自己与穆思光的身份互换，其结果也只能较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正因如此，高韧的脸上，才没有表现出过度的愤懑，反而是一脸的随方就圆。

高韧是连长，连长的心思，除了团长以上的官衔，没有人可以猜得透。鹏飞甚至还把高韧目前的态度，当作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所以，他甘愿放弃副驾驶的位置，也要和穆思光、杨睿一同挤在军车后排的座椅上。毕竟现代社会，虎豹不堪骑，谁给谁当驴。

孺子可教也

在通往大本营的前半路程上，鹏飞等人始终保持三缄其口，似乎大家有意地将沉默进行到底。其实，这也是他们自打上车之后，达成的一种共识。毕竟现在处于一种特殊的时期，任何不适当的言辞，都有可能被高韧当作话柄，继而成为大家轮番攻击的对象。最终高韧坐不住了，因为氛围一度被他仨推向了崩溃的边缘。他说：“你们倒是蛮厉害的，竟而把军营当旅店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鹏飞等人，仍旧缄口不言。

高韧继续道：“你们咋不把军营里面的坦克开过去，至少也可以营造一种极强的画面感？”

“杀鸡焉用宰牛刀！”鹏飞急忙接上高韧的话吧道。正所谓：事不过三。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高韧继续一个人唱独角戏。

“你的对手是鸡吗？”高韧顺势反问鹏飞。

鹏飞两手一摊：“事实胜于雄辩，对手的战斗力比鸡还脆皮。那就更用不上坦克了。”

“自古以来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鹏飞的身份是墨，部队正在想方设法地转变他的颜色。但是……”高韧的话音，突然加重道，“在鹏飞尚未转变颜色之前，穆思光，你怎么也跟着他不学好了。难道你刚进入部队的时候，跟我促膝长谈的那些，关于军人的理想和信念，都遗忘在后脑勺了吗？”明眼人都知道，高韧这番话的弦外之音。

这里着重强调一下，齐州市向来都不是军事重地，所以，齐州市现在军营的建制大概是3000多人。而空降兵是鹏飞参军的时候，才正式挂牌组建的，根本就没有班长。此时的高韧，就琢磨出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让这帮新兵蛋子，都谈一谈关于军人的理想和信念。谁说的在理，谁就担任班长的职务，而后再看成绩说话。相较于其他人照葫芦画瓢，鹏飞就是以最简朴的语言，向高韧表达着内心最为丰富的情感。可谁知道，高韧还是一个性情中人，不喜欢演讲稿上的华丽且陈词滥调的语言。这不，他当即一拍脑门，班长这一重担，便落在了鹏飞的肩膀上。至今都没有人可以撼动鹏飞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