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怔了怔,他整了整苍白的脸色,深吸口气恢复声音,“朕没有异议,此人胆敢冲撞摄政王,且为那暴徒说话,便是摄政王不说,朕也要治他的罪!”
宣王上前就想说话,却被白敬之拦住了。
“现在不要再说什么了,王爷。”
白敬之脸色沉凝,恐怕谁都没想到夏侯策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如此嚣张霸道地当朝杀人!
一言不合,提剑杀人,每次,他们觉得能够拿下这个男人的时候,却偏偏每次他都用不合乎他们想法的办法直接打破了这所谓的阳谋。
堂堂正正,击破他们的算计。
表面上看似嚣张跋扈,实际上他分明有分有寸,他杀的刘主事不过是个小人物,且当真有劣迹,杀鸡儆猴,未曾伤到宣王,不过是为了震慑朝野,顺便亮出尚方宝剑的存在,让人投鼠忌器。
真认为他是个嚣张的莽夫的话,恐怕死的是会是他们自己,这个男人心思缜密,以正合,仿佛行兵打仗,直接用绝强的实力碾压,因为他根本不屑跟他们周旋。
“好,那么,微臣便告辞了,其他事我已经交给汪阁老等人。”
“摄政王,那里太过危险,不妨派别人去。”小皇帝开口劝道。
“不必了,密县受灾严重,臣要亲往视察灾情,以示陛下不忘百姓之心。”
小皇帝颔首,“摄政王心怀天下,如此朕便在宫中素斋祈福,待摄政王回京。”
夏侯策便不再多说,直接转身离开,他玄黑色的蟒袍上铜铃般眼睛的立蟒不怒自威地注视着满朝文武,仿佛一道黑色的魔咒,瞬间压得人无法喘息。
直到他终于踏出大殿,身影远去,那仿佛堆积在大殿中的乌云这才渐渐散去,众人心中却是沉沉的,看着金銮殿中身首分离的刘主事,谁也没有说话的心情了。
余正这时候终于再度找到力气,跪倒哭号道:“陛下,这奸贼如今越发无法无天了,请陛下治罪……”
“够了!”小皇帝猛然站起来,冷声道:“余大人,你是一国大臣,摄政王主掌朝政,于国于民都有功,休言什么奸贼之词,否则,朕便要治你的罪!”
说罢,小皇帝冷哼道:“下朝!”
说罢,他便抛开朝臣大步离去。
余正面色阵青阵白,低头跟众臣恭送皇帝下朝了。
宣王蹙眉,白敬之道:“王爷看到了,陛下现在不管如何,是不会真的动手,再说,目前陛下的实力也尚且不够。”
“陛下受此大辱,我就不信他会没有意见。否则,他还配为人君么?”宣王冷哼一声,目光闪烁:“这正是好机会,一个我们能够说服陛下的机会。”
白敬之颔首,二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余正正沉着脸,既然皇帝说了不让他再随便辱骂夏侯策,他便没再辱骂。
“你受委屈了,老余。”刘御史拍拍他肩膀,心有余悸,“那个奸臣,当他自己是董卓不成,简直太过嚣张,大臣他说杀就杀,还有没有国法!先帝赐他这宝剑,可不是让他来滥杀大臣的!”
余正哼了一声:“此人不除,我朝便要亡了!”
而此刻,内阁首辅汪直已经带着几个忙着处理公务的大臣回去处理救灾的事,以及天下各处的要务。
虽然夏侯策暂时不在,可没人敢懈怠,因为夏侯策一贯要求很严格,如果做得不好,他回来一定会训斥。
这次他亲自前往密县,抽掉了京城的一部分大夫往密县去,又从常平仓抽调粮食布匹等等物资,后面汪直还要负责根据需要再度调度人员物资过去,这件事除了他,还有留在京城的余仲卿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