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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院子里,我可是元老级别!”她接着叫嚣。
“公正地说,就这样的她还挨打成了这样。如果让她进了这个院子,往后的日子能安宁吗?一定要把她赶出去!”聋婆趴在地上耍泼,这一跤虽重,竟未让她受伤严重,足见她的身体有多硬朗。
这时,李建国自屋内走出来。耳聋的老太太立刻颠倒黑白地指控他:“李建国,你不是很爱管闲事,想与易钟海争头把交椅吗?一个院里的老人,竟然遭到了外面人的欺负,你怎么不管不问呢?要是易钟海在场,绝不可能坐视我这院里的老长辈被侮辱。”
本只想过来看看热闹的李建国却被卷入其中。正巧此时声响越来越大,附近的邻居们都围了过来旁观。
李建国询问现场的人们:“诸位邻居,你们认为徐慧真是外人吗?”
第一位发言的是贾张氏:“说到底我们怎么能算是外人?慧真可是娶进门的大清儿媳,早就成了咱们院的人了。”
阎家媳妇也不甘示弱地回应:“若是徐慧真是外人,那我们都成外人了?”
刘家媳妇怀抱孩子刘光福站在后院门口发表意见:“我觉得春梅言之有理,老太太你才是后来者。况且你家里也没人是轧钢厂的。”
“就算是外来者,那也是你这位。可慧真并非外人。”
胡桂英怒斥:“瞎了你的眼,怎么生下孩子都不懂得分内外!我们都住同一个后院,你却袒护陌生人,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老太太的脏话不绝于口。刘海中赶紧维护妻子,说:“要是你再这样无理取闹,咱们只能召开全院大会,把她赶出去。”
“你们来赶我吧,你们街道办事处都不敢动我这老骨头,你就一个二级铁匠又能怎样?你现在甚至连个后院老大都没资格。就算真当上了,你在我面前还是什么都不是。”她战斗力强悍,独自舌战众人的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李建国则置身事外,仿佛观赏表演般置身事外。聋婆吵了半个多钟头,嗓子沙哑才愤然退回后院。
那晚,李建国恍惚听到像是有人家的玻璃碎了,伴随着院子里的吵闹声。然而他睡得很沉,没有醒来。
清晨,秦淮茹告知他昨夜何大清家中窗户遭到破坏。何大清随后找到他,已在一车间,“老李,这女人简直就是麻烦!趁着易钟海在外时,不如我们联手开个院会,把她轰出去!”
在工厂时何大清对李建国提出驱逐计划。如今他对这位老太已完全没了退路。
而老太的来历扑朔,假设她是南锣鼓巷人,不可能仅有易钟海一个人认识。为办理身份证,让她入住院落,想必她是闹得街道不得不低头的结果,这正是借助这个合法地位行事的表现。
李大清愤愤地说:“就这么放任那老太婆胡作非为?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她扔的砖头差点砸到我的床边,差点敲到我的脑袋吗?”
李建国微微摇头。昨天夜里老太太逃跑后,现场没抓到,根本没有办法处罚她。
只好劝慰何大清:“大清,别急,世事如天道轮流转,等她狂到极限就会有报应。这老太太做事无所顾忌,终有后悔的一天。”
何大清长叹一口气,怨道:“我昨晚本该抓住她的,否则定会让派出所好好教训她一顿。”
李建国暗自揣测,即便真那样做了,怕是也难以改变什么。那老婆子年事已高,恶劣本性根深蒂固,无法根除。
当下,唯一办法就是找方法将她驱逐出门。而关于如何行动,李建国已有打算。
工作结束以后,李建国示意贾东旭和阎解城自行回四合院,自己则骑着摩托车直奔前门大街。
相比热闹的南锣鼓巷,这里的店铺餐馆鳞次栉比,繁盛异常。先是到王致和酱园买了些零嘴,又去全聚德预订了只烧鸭,然后转了几圈来到了一座深宅大院前。
院子门口看门的大爷注意到他身着工作服,询问道:“你找谁?有事吗?”
李建国解释道:“大爷,我来找图老爷爷,不知道他在哪间房?”说着还拿出那只热乎乎的烧鸭。
看门大爷瞄了一眼李建国,又看了眼他的烤鸭,笑道:“这烤鸭色泽鲜美,看得出功夫到位。鸭子硕大且肥美,选材也很讲究,像出自大字号店,不过我住的地方的便宜烧鸭,总是多了些清新宜人的韵味。虽说你这一盒烧鸭气味也还可人意,但也欠缺那么一份独特的档次。”
听到这里,李建国眼睛一亮,立刻明白眼前的这位或许就是他寻访的对象。
“果然是讲究人,这确是从全聚德买的,我看离您住处近些。不然便宜坊送去,一路风吹恐怕就要凉掉了那独有的味道。”
听他这么讲,看门大爷爽朗大笑:“小伙子,一看就知道是行家。那你说吧,找我何事?”
李建国将食物交予老人,后者闻了一下便竖起了大拇指。“绝非凡品,这就是王致和的酱菜,以前我天天吃呢,可惜现在没了。”
老人脸上闪过一丝怀念,这让李建国理解他的内心,也是自己来访的初衷。不浪费时间了,李建国直接开口问道:“那老爷爷,我来找您是因为确实有件小事要拜托您帮忙。”
他接着说道:“我听说,曾有人在我们巷子里的某个老妇人,是个宫里的老派人氏,大约70上下,因耳聋而得名聋婆娘。她的耳朵呀……只有不愿听的事情才会失聪,反之能清晰无比地听见自己想听的任何信息。”
虽然还不十分肯定这位老妇人的宫中经历,但看她的裹脚、一口标准京腔,但又能掩藏起身份,以及她在制作谭家菜肴上的熟络程度——谭家菜本是皇家菜,谁对它的精髓了解透彻?
只有那些常年身处宫中的贵人才会如饥似渴地了解它吧。因此,李建国决定前来验证此人的身份。
既然已明确了对方与宫中有牵连,即便无法硬性驱赶她离开四合院,也能借此威胁,让她日后行事更为收敛。听到这个问题后,那位老爷爷不禁眼神一眯:“经过你这么一提醒,我真的想起来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