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乐明丰迈前一步,站在林浩宇对面。
他方才不悦的表情一扫而空,转而挂起笑容,不在意般说着:“你毛都没长齐,就觉着能看清人了啊?你说,周复要是不同意,又怎么会收下我给他的房卡呢?”
“我知道是你威胁他——”
“我威胁他?”乐明丰叹了口气,故意戳向林浩宇的痛处,“他好爱你啊,周复那么一个有道德感的人,竟然为了你家的事来求我。他认识的有钱人太少了,只有我一个,好在我念旧,说可以帮忙,但他有什么能等价交换的呢?你猜猜他能给我什么?”
“闭嘴!”林浩宇急切地道。
“他不过就有一具不错的身体罢了,你尝过没,感觉怎么样,够不够味?哈哈哈哈哈。”乐明丰抓着林浩宇的手摇晃,大笑起来。
等他终于笑够了,才继续说着:“你那么肯定他不会被我威胁?那他这样主动送上来,是要做什么?哦,我想想,他不会是借着这件事要和我重归于好吧,也是,他那么爱钱,就是被我弄伤了,第二天都要爬起来挣钱,怎么会再愿意跟你——”
林浩宇诧异地看着面前表情扭曲的人,他不懂,对方也曾真心对待周复,为何能这样轻易污蔑喜欢的人。
乐明丰的话越说越过分,林浩宇感到反胃,随即打断对方的话,“你分明知道他不是这种人!我是不懂你,既然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用侮辱的话来达到目的?不过我终于知道周复为什么要和你分开,你这样的人,只会给他带去痛苦!你放心,我会解决他的后顾之忧,你以后绝对再找不到他了。”
乐明丰听到后面,瞬间丢弃之前的面具,气急败坏地吼道:“他能抛弃我,就能抛弃你!林浩宇,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无能透顶,你们家会这样,都t是因为你——”
乐明丰正说着,一股巨力便从背后袭击了他。他眼前一阵晕眩,退后时不小心撞到门把上的腰部传来剧烈疼痛,他猜那处隔着衣服都可能破皮了。
但他顾不得后腰,又是一拳重重切到他的脸上,乐明丰双手正捂住脸侧被打到的地方,口腔里涌出些液体,舌尖尝到咸腥的味道。
“艹你敢打我?”乐明丰不可置信地抬头,却看到他等待已久的人,“周——”
周复一路跟来,没有房卡刷不了电梯,怕耽搁太久,直接从楼梯一路跑上来,刚从楼梯口出来便听到乐明丰高调的声音。
他冲到房前,看到乐明丰背对着他拦住林浩宇的去路,周复什么也没想,抄起拳头就打了上去。
周复看着较瘦,但这一拳力量十足,他在农村长大,父母都不在,家里挑水施肥由他顶上,养出的腱子肉全用来和欺负他的人打架,打哪里最痛他一清二楚。
趁乐明丰踉跄着后退,周复一手拉过林浩宇推出屋门,另一手同时挥出一拳。
而在乐明丰抬头看到他时,周复面色不改,没等对方叫出名字,又是一拳砸到脸上。
不过一呼一吸间,周复已经打了人三拳,林浩宇站在周复身后,刚才跟人争论时释放的肾上腺素叫嚣着,催促他动手。
“唔唔……”乐明丰还想说什么,但周复的拳头打到了他的牙龈,现在他嘴里满是血液,一开口便涌了出来,连话也说不清。
“你不是等我吗,我现在来了。”周复冷漠地道,“你说一句,我打一拳,怎么样,划算吗?”
他说着拳头又举了起来,整个人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背部肩胛处的肌肉紧张隆起,催着拳头的落下。
“周唔……我好心,啵昂你,有种你打死我……”乐明丰说着,嘴里的血滴滴答答落到地板上,染出狼藉一片。
“满足你的要求。”周复说着拳头就要发出。
“周复!”
这一拳最终没有落下,林浩宇紧握住周复的手臂,用尽力气强行逼停攻势,见其终于松开手掌望过来时,立即拽住人的行入走廊。
“你t别跑!有种打死我!周复!周复——”乐明丰的声音回荡在走廊,十分刺耳。
“林浩宇,松手。”
“没必要,”林浩宇被周复叫停,随后定定地看着周复,劝阻道:“没必要为了这种人动手。”
这根本不像是林浩宇说出的话,周复满腔的火气随着对方的话流失,肩膀松懈下来。
“周复——”
乐明丰正喊着,周复忽然出现在门前,他嘴里虽然已不再大量流血,但疼痛的记忆让乐明丰立即噤声,微微颤抖着。
“不叫了?”周复说罢,大力甩上房门。
经历这场闹剧,没了肾上腺素支撑的两人疲倦地回到家,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回家,开灯,坐下。
机械一般的两人,虽然如影随形,却气氛沉默,他们并排坐在曾经发生过亲密行径的沙发上,中间像是出现一层夹板,隔着标准社交距离。
“林浩宇,”良久,周复侧首看向一直低着头的林浩宇,终于舍得打破这份沉默,“我不知道他究竟对你说了什么,但是我什么都没答应。”
林浩宇迅速回答:“我知道。”
但他仍然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浩宇一动不动,可周复无由来地心慌,他感到曾经他在林浩宇身上看到的特质流逝殆尽,不留一丝一毫在面前这个假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