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猜想或许越执来寻的便是他。
“为人臣子,不可不忠!”
然而家中族长在他弱冠之年的训言却是他心底最后的锁链。
“安交……”
他默念,却又想起早些年有人策马扬鞭,潇洒恣肆的模样。
为人臣子,不可不忠!
为人臣子,不可不忠!!
为人臣子,不可不忠!!!
“驾!”
猎猎风声在他耳侧响起,却无法将他心思磨灭。
一如他入世多年却仍无法忘怀心中那个声音。
“哪里来的公子哥,赶紧滚。”
蔺塞南界战场上,那人将一把长缨枪舞的虎虎生威,看着身后面色惨白的姜柳居竟是一句好话也说不出。
边庭流血成海水……
原来那竟不是只存于诗句的夸大之语。
他心想,也是那日他知晓了越执的名号——蔺塞白面将军,越执。
怪不得他看不起自己,姜柳居那时如是想着,他一直记着被圣上夸赞那日许伯容身后那不屑道声音。
“公子当真知道这人世疾苦么?”
姜柳居深呼出一口气。
他到底是从不了心,回不了头。
白日里安交城中尚能看到一些来往的百姓,穿的是粗布麻衣,吃的是糠米野菜,日子不富裕,但平静的很。
安合志带着手下驻扎在城楼上,时刻提防着流寇来犯,此事城门已经有人把守,凡进来的人都要检查,若是被找出身上藏了长刀匕首的,也不必多说,直接送去监狱询问。
越执在牧自邯家中也不过小住了几日,然而出了府伸了个懒腰才发觉自己仿佛度过了几年似的。
掐算着时间他想那马也应该回到蔺塞了府邸了,他现在已经没了什么大事,牧自邯既说了不会轻易给他遗诏那他不高便是,只要那东西入不了东都,那就是废物一样。
当然,他越执提防的事情许伯容未必就不知道,又或者说许伯容其实比他还要了解几分。
他没再去管别的,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出了牧府他便无所事事起来,然而行至曾经走过的地方后他才想起这多日以来他都忘了一个人的存在。
也和。
他已经知道也和是伯引之子。
但是这么些时日来他都未曾听见许伯容提起半分关于这个人的事来。
他离开假城时,也和还在假城,如今假城中的人都搬回了安交城,那也和也该回了安交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