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花圈和被打掉的花被下人抬下去了,他也被奶娘拉到了大厅后面去坐着,手里拿着一只白色的菊花无聊的打着转,奶娘叫他不要怪哥哥,以后就只有他们兄弟俩人了,他摇摇头没说话。
那个眼神即使时隔十七年再次想起来还是让他不由得打颤,阿爸阿妈走后,哥哥就掌握关于他的身边所有事情的定夺权,以一个大家长的姿态站在他身边,像是你无法抵抗的飓风,又像是一轮随时能把你灼为灰烬的烈日。
现在面前的这个人很少对他说“爱”这个字,一般只在做-爱的时候会一遍遍的说,赖于声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哥哥为了满足快感而讨好自己的一种方式。他也不否定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都会有所不同,可是哥哥表达的方式让他每每尝试说服自己都会失败,霸道的强占控制和无时无刻的监视让他无任何隐私可言,他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可是却从别人口中或者是书本中见过无数种对爱的定义,却没有任何一种能够形容哥哥给他的,这让他觉得哥哥还如五岁那时讨厌他,只不过换了种方式罢了。
他想逃,这个念头在祁钰山告诉他哥哥给他的omega抑制剂里有促使他怀孕的药物的时候就开始萌发了,为此他准备了快要五年,他有了能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的资本,也该寻找机会离开了,离开暴风中心,离开无尽的控制。
“你看我干什么?”赖宗宪感觉到水有些凉了,睁开眼看见弟弟盯着自己看,他靠上去吻了一口对方的脸颊,说:“出来擦干净吧,我想睡觉,困了。”
赖于声眨了眨眼,想起来今天上午和助理交代的事情,他说:“我去一趟公司,你睡吧。”
“叫张经理去搞。”
“哲科的事情,到最后了,准备交资料了,我再审核一遍。”
王哲那个公司偷税漏税的证据赖于声已经搜集总结完成了,材料一递交上去就再也没有了任何挽回的余地,王哲和哲科的财务总监魏箐都会被逮捕接受调查。
赖宗宪很聪明,他把这件事情交给弟弟,让弟弟亲手用他计划好的手段去报复那个抛弃他弟弟的生母,可是他太聪明了,以至于盲目到以为赖于声不会察觉到。
赖于声早就有疑惑了,他虽然知道王哲一直是哥哥的眼中刺,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哥哥还会这么的针对哲科的财务总监魏箐。他以为魏箐和哥哥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情史,所以他私自的调查了魏箐个人的财务交易往来,发现这个女人每年都会向圣心孤儿院捐助一笔不小的数目,圣心孤儿院是阿爸阿妈把他领回家的地方。
他当时有种预感,但是再见亲人的喜悦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他花钱让人去收集她带着毛囊的头发,结果如他所想,他却花了很长的时间给自己做心理疏导才勇敢的与魏箐私自见面,不管他能否确定对方准不准备与自己相认。
魏箐当时面对着赖于声时很惊讶,十八岁时犯的错误无力承担只好把儿子放在孤儿院门口,现在她完全想象不到自己的儿子会被领养变成对家的弟弟。
赖宗宪以自己的想法来定义弟弟,以为弟弟会曾恨抛弃他的生母,结果现在赖于声却更加厌恶他,厌恶他总是一切都私自做好决定,甚至连自己的亲人都要加害。
所以赖于声把哥哥的计划全都告诉了魏箐,魏箐年纪不小了,她不想再和后辈去斗去争,她深深明白哲科已经没有任何能够挽回的余地,王哲也总是纵情声色,她在得知赖宗宪的计划后就开始寻找替罪羊,和赖于声一起把哲科偷税漏税的矛头指向王哲和替罪羊,自己得以完好无损的脱身。
赖于声也早早的就和魏箐坦白了自己要离开的计划,问她愿不愿意一起,也许是阿妈给他的母爱时间持续的太短,他和魏箐相认不过半年,他就把她列入了要带走的名单里。
魏箐答应的时候他很高兴,虽然多一个人就多一点风险,但是他多了一个亲人。
“你资料全都搜集好了?”赖宗宪把人从水里捞出来后牵着出了浴缸,拿着浴巾在弟弟身上擦着。
“嗯。”
赖宗宪想了一会儿,问:“什么时候递交上去?”
赖于声说:“明天,明天叫助理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