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依旧笑脸相迎,重新将对方手中的商品算了账,再叫对方清点后,确定没问题,退了一部分银子,目送着人离开。
等人一走,孟玉唇角的笑容就微微收敛了几分。
等送走了店中的几位客人,孟玉叫阿香和宣威先守着店铺,又示意掌柜的和几个店小二去了后头的账房。
“说吧,今天这事儿,到底怎么发生的?”孟玉坐下后,便问道。
最先回答的是掌柜的,“今日这位主顾一进来,便说着,货少了,我想着这是位大主顾,便亲自接待,在他买了不少东西后,甚至给了他不小的折扣。”
“这位倒也爽快付了钱,他给了小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小人找了他二十七两银,七两碎银子,一张二十两的银票。”
“最近可收到了假银票?”孟玉迂回地询问。
顾忌着员工们的自尊心,她没问得太透彻。
孟玉盯着手里的假钞看,轻轻垂下的眼皮遮挡住了眼中的晦涩。
她是见不得自己手底下的人耍小心思的,这事儿她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掌柜的看几个店小二。
其中一个店小二缩着脖子道:“我们没得收钱的机会,而且,钥匙,钥匙也在您那里。”
言外之意,他们是碰不到这么大面额的银票的,这事儿和他们关系自然不大。
掌柜的老脸一白,哆嗦道:“东家,我,我并未调换钞票……”
他说着,狠狠喘了两下粗气,整个人都跟着晃了晃。
“快坐下。”孟玉无奈,“我这不是问的,有没有收到么。”
还好她刚才没问得直白,要不然,岂不是能把这老掌柜给气死。
掌柜的一咬牙:“没有,店内肯定没有收到过假钞!我敢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每一张过了我手的钞票,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如此笃定,孟玉就更无奈了,她晃了晃手中的银票,“可这确实是张假的。”
总不可能是凭空真钞变假钞。
掌柜的白着脸,一时答不上话来。
突然,有个店小二却小声道:“东家,小人,小人之前,也不知是不是看花了眼,瞧见来的客人在收掌柜的退的银票时,手中还有另一张……”
掌柜的听闻后,不禁瞪大了眼,气道:“那你当时为何不提醒我?!”
店小二缩了缩脖子,“当时那银票也是一晃而过,后来他手中就没有了,小人只以为是看花了眼,如今再一想,才,才觉得,不对。”
他越说越结巴,到最后干脆闭了嘴。
掌柜的听闻后,差点被气得晕了过去。
孟玉盯着这个店小二看了几秒,少年人瞧着和孟思差不多大,长得虎头虎脑,说话甚至还有些口吃。
或许正因如此,他的性格很腼腆,察觉到孟玉在打量他后,他就把头埋得更深了,下巴甚至恨不得戳进胸膛里去。
“我记得你,你叫陈麦子,是吧?”孟玉慢吞吞地开了口,“我记得,当时你为了能进孟记,一口气看穿了五位顾客的小动作。”
当然,这个顾客并不是真的顾客。